机会难得,不抓住的人是傻子。
她一扯自己的儿子叶贺,仔细叮嘱几句。叶贺一听以后要住大房子,还有人侍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下兴高采烈地跟她去隔壁。
一进门,她“嚎”地一声哭倒在叶阿婆的腿边,叶贺被她拉着跪下,也跟着假意哭嚎。
“大伯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大阿嬷,贺儿也知道错了…”
叶阿婆嫌弃地别过脸去,“别假嚎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这是看到阿慎成了王爷,想跟着我们去王府吃香的喝辣的。”
李氏一向脸皮厚,被戳破也不脸红,还在那里哭嚎,“大伯娘…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啊…你打我吧骂我吧…”
叶贺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以前大房还在,他时不时还能吃到一些荤菜点心。近段日子以来,他爹伤重治病花光了家里的银钱,她娘也弄不到好吃的,最近他都瘦了。
“大阿嬷,我要吃肉,我要吃点心…我饿!你快带我回王府,我要住大宅子,我要丫头侍候我…”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往那些丫头身上看。指了指其中一个最漂亮的,“大阿嬷,我要她侍候我,替我暖被窝。”
被指到的丫头吓了一跳,恨不得躲起来。
叶阿婆鄙夷地看向李氏,“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这才多大一点,就知道暖被窝。”
苗子好不好,自小就能看出来。梅青晓毫不意外,毕竟以后的叶贺不孝不忠胆大包天,皆是因为李氏的言传身教。
李氏抹着眼泪,“大伯娘,贺儿他爹出事了,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贺儿这段日子受了老罪,您老人家看在他是叶家独苗的份上,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叶阿婆叹了一口气,“你还知道他是叶家的子孙,你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得成这副德行,你还有脸说他是叶家的独苗?”
“大伯娘,话不能这么说。以前是以前,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您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侍候您老人家。”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阿婆脸色一变,“你倒是好算计,以前欺负我们就算了,眼下瞧着我家阿慎当了王爷,你还敢打秋风。你怎么就好意思,你不害臊吗?”
害臊这两个字,李氏向来是没有的。她要是有半点羞耻之心,也做不下那些恶心人的事。她现在满脑子就想住进王府,为了住进王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大伯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想想贺儿他爹,他都成那个样子了…还有我们贺儿,这可是老叶家唯一的香火,你看他都饿成啥样了…您就不心疼吗?”
梅青晓面色一冷,叶成瘫了和阿慎有什么关系?别说叶贺是饿瘦了,就是饿死了,跟阿慎又有何干?
这一家人上辈子吸食阿慎的血,这辈子她绝不允许这几条水蛭一样的人接近阿慎。
“李氏,你怕是没有弄清楚一件事情。你丈夫姓叶,你儿子姓叶。你儿子是叶家的独苗也好,是叶家唯一的香火也好,和寿王殿下有什么干系?”
“这…这…梅大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家贺儿可是叫王爷叫哥哥的,我家贺儿他爹一向疼爱王爷…”
疼爱?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方父听不下去,愤慨道:“怎么个疼爱法,是跑到这边来偷点心,还是不把王爷当人看?现在知道后悔了,以后说两句假话就能哄人,你们还真敢想。”
“就是,你们欺负叶阿嬷和王爷的事,我们大家伙儿可是都看到的。”方怜香跟着道。
梅青晓眼神冷若寒霜,睨视着李氏。
李氏不敢反驳,几天的牢狱生生刻骨铭心。
叶阿婆重重叹了口气,道:“老二家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丑话说个明白,你别看我老婆子住到王府去了,那是阿慎念旧情。至于你们,歇了这个心思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李氏一听,哪里肯干。
叶贺更是急了,大声嚷嚷起来,“我不管…我就要住大宅子,我就要吃好吃的,我就要人侍候…”
“那你重新去投胎,投到有钱人家,你自然可以住大宅子吃好吃的,还有人侍候你。”方怜香气愤地说着。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没有投好胎,为什么能住到王府去?我不管…我是叶家的独苗,叶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就要住王府!”叶贺撒起赖来,越发的混账。
梅青晓眼神飘到院子那株梅树上,梅树绿意茂盛,已经结了好些梅子。人和树一样,栽在什么样的宅子就有什么样的光景。
她有什么,父不详母早亡,不过借了母亲的胎,成了梅家的大姑娘。以前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阿慎,有什么资格不拿正眼看他。
“王爷姓梁,你们叶家有什么资格住进王府。”
叶贺可不管这些,他在地上打着滚,边滚边嚎。他这一招向来百试百灵,李氏哭了起来,“大伯母,你看看贺儿,他可是你们老叶家的唯一的香火…”
叶阿婆苍老的面上现出无奈之色,许久之后才道:“我可不姓叶,老叶家的香火说起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