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妨碍阿瑜来看她。
阿瑜已知她的身世,言语间小心翼翼。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始终还是有区别。母亲对阿瑜爱护之心细微周到,不愿世间半点污浊脏了阿瑜的耳朵。
如果她长在亲娘膝下…
“嘶。”
一个晃神,针尖扎进指头里,小小的血珠冒出来。她盯着那深红的小小血珠,眼眶渐渐湿润。
“姑娘。”静心惊呼着,找来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您去歇歇吧,别做了。您这个样子,奴婢瞧着心里好难受。”
梅家的大姑娘,清雅端庄。从来都是高冷自持,从容大体。这样沉郁的姑娘,静心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姑娘为何认准了叶公子。
但她知道,婚姻大事姑娘无法做主,老夫人不会同意的。
“姑娘,您歇会吧。”
“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反倒是因为看清了许多事,心里的顾忌少了许多。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或许她会和她的亲娘一样,选择和阿慎私奔。
前世的那个自己,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禁足五日后,她终于得到准许出门的机会。
虞紫薇下的帖子,办的赏花会。
听着祖母和母亲叮嘱她和虞紫薇好好相处的话,她心中只有悲哀。在她们看来,日后她要依附虞紫薇,可不得提前好好巴结。
若不然,又怎么会许她出门做客。
兄妹在三人一同出门,虞家的诗会设有男宾席,主家自是那位世子表哥虞仁凤。
虞紫薇亲自在门口等她,见到她后神情略微一愣,完全没想到她如此平静,似不受半分影响。紧接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自是一番好姐姐的关切模样。
“阿瑾,我还担心你不会来。”
“表姐的赏花会,我怎敢不来?”她淡淡回着,听不出喜怒。
虞紫薇叹息一声,“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想不到…你一定很难过。我原本是要去看你的,又怕你不愿见人。”
“表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一应都好,并没有什么事情。你说我不愿见人,此话从何说起?”
“阿瑾你何必故作无事,外头都传遍了。我知你心中必定伤心,换成任何人,出了这般事情只怕是都觉得天塌了。”
梅青晓清泠泠的眼神微闪,扫视一下那些往这些看的贵女们,再一看虞紫薇这假模假式好姐妹的样子,心下冷笑。
“这么点风雨,谈何天塌。表姐如此不经事,真等哪日天塌下来,又该如何?”
虞紫薇面色微变,听出她话里有话,“阿瑾何必玩笑,无论哪方天塌,也塌不到我的头上,我不过是替你担心。”
“世间之事,谁说得准。我相信总有一日,表姐一定能体会到天塌的滋味。”这句话梅青晓声音压得极低,仅虞紫薇一人能听到。
虞紫薇厉眼看去时,梅青晓已是容颜淡淡,丝毫不见犀利之相。她心下怪异,突突跳个不停,越发觉得这个表妹不能容。
她身后的黄衫少女很是看不惯梅青晓无事人的样子,嘴一撇,“阿瑾,你就别装了。眼下谁不知道你不是梅家的姑娘,你何必不承认。”
黄衫少女是柳氏的侄女柳如燕,以前因为虞紫薇的关系,她们交情还算不错。
“谁说我不是梅家的姑娘?”梅青晓的语气不怒不急,很是漫不经心。
“还用谁说,谁不知道你是你姑姑的女儿。你姑姑当年根本不是病死了,而是和人私奔了。”尖刻的声音,同样来自虞紫薇的身后。
说话的是宋招娣,俨然是虞紫薇的小跟班。
“我姑姑的事宋姑娘都知道,还真是神通广大。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母亲生的,难道你是接生的稳婆?”
谁稳婆了?
宋招娣大怒,“你别不承认,反正你就不是梅家的姑娘。”
“我是不是梅家的姑娘,关宋姑娘何事?”
虞紫薇认真地看着梅青晓,这个表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以她的性子,向来是宁折不弯一板一眼,为什么变得如此巧言善辩。
“阿瑾,有些事咱们自己知道就成,何必要撕开来讲。”
多么体贴善解人意的话,顾全大局又顺了大家的面子。许多女客看过来,对虞紫薇的大气交口称赞,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梅青晓浅浅一笑,笑不达眼底,“表姐知道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表姐也是稳婆,对我母亲当年产子一事知之甚详?”
虞紫薇脸色大变,险些崩不住。
“阿瑾,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我只当你心里难受口不择言,不和你计较。你赶紧打住,莫要丢了梅家的脸面。”
“我说错什么了,怎么就丢了梅家的脸面?若是我任由你们诋毁我的出身,那才是真正坏了梅家的名声。”
虞紫薇挤出笑来,“好阿瑾,算我求你,是我不该关心你的事。今日你就给我一个面子,莫要闹得大家难看。”
听听,这话说得真漂亮。
合着是她在无理取闹,是她弄得大家下不了台。
“虞姑娘,也就你性子好。换成是我,有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