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当年我是也这样想的,我的珍儿那么乖巧听话,她肯定不会做出让我伤心的事。后来…”
她的声音低落,渐渐细不可闻。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瑾和珍儿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她不能心软,不能妥协。
“让她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关嬷嬷闻言,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如果换成大公子罚跪,那必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公子会偷吃偷睡,不像大姑娘不管有没有人看着,都跪得直直的半点懒都不会偷。
梅青晓确实一直未动,慢慢地她觉得自己眼皮发沉,头也渐渐变得沉重。晕晕沉沉中,她似乎闻到了梅子的香气。
她站在路边上,小小的兄长攀在一株梅树摘梅子。另一边是小小的阿瑜,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在捡兄长丢下来的梅子。
那些梅子还青着,一个个挂满枝头,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泛口水。兄长欢喜的叫声不停,阿瑜清脆的笑声不断。
“阿瑾,你过来啊,可好玩了。”
“阿姐,好多果果,你和我一起捡吧。”
她好羡慕兄长,更羡慕阿瑜。她站在一边,很想和兄长一起爬树摘梅子,也很想和阿瑜一起捡梅子。
然而她的身边是关嬷嬷,她们不过是路过而已。
“大姑娘,老夫人还等着您呢。”
关嬷嬷提醒她,她想起来这个时辰自己要去陪祖母读佛经。她被关嬷嬷牵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不时回望着。
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夫君,母亲何故生如此大的气?阿瑾这孩子自小懂事,三岁起就开始学那些东西,我有时候瞧着她那么辛苦都很是不忍。她还要怎么做母亲才会放心?”
然后她听到父亲回答:“这事也不能全怪母亲,母亲有心病。她要不能看着阿瑾顺顺当当的嫁人,恐怕一辈子都好不了。”
祖母有什么心病?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感觉有人扶她起来,应该是母亲,然后苦苦的药汁灌进她的嘴里。她想起来她曾经见过母亲抱着阿瑜喂药,那样的情景让她羡慕。
原来被母亲抱着喂药是这种感觉。
很舒服,舒服到她不想再醒来。她沉沉睡过去,梦里纷杂错乱,醒来后除了一身凉汗,竟是什么都不记得。
桌上的梅瓶已换上新的梅枝,幽幽的清香似有若无。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梦里梦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眼下什么时辰了?”她问。
静心眼眶泛红,“大姑娘,您昨夜里起高热晕倒在祠堂,是大人亲自抱您回来的。眼下是巳时三刻,老夫人大人和夫人都在前院。”
梅青晓示意她过来扶自己,靠坐在床头,“我生病了,怪不得。”
怪不得她好像梦到母亲抱着她喂药,怪不得她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她缓缓把手放在心口,那里空落落的。
祖母定然很生气,她是个不孝的孙女。
“祖母…她有没有说什么?”
静心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她看向凝思,“你来说,祖母说过什么?”
凝思犹豫道:“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您病了,她很担心。眼下她与夫人大人都在前院,府上来了客人,是忠勤侯府的宋夫人。侯府抬了几箱聘礼来,说是求娶咱们梅家的姑娘。”
什么?
她大惊失色,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大姑娘,您高热才退,不能见风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能不能见风。快,快替我更衣,我要去前院!”
第17章 保护
静心凝思拗不过她,以极快的动作替她梳妆打扮好。她头还晕着,身体虚浮走路发飘。刚出知晓阁时身形一晃,被静心一把托住。
“大姑娘,您的身子要紧。”
“我的身子再要紧,也没有阿瑜的终身要紧。”
她深吸一口气压压心神,扶着静心的手前往前院。
前院的气节柱下,摆放着六个大大的红漆铜锁木箱。箱子绑着红绸,十几位侯府家丁守在旁边。
那些家丁眼神放肆毫无尊敬之心,三三两两调笑着。见到她们过来,半点不知回避反而大咧咧地盯着她们看。
厅堂内,传来宋夫人尖细的声音。
“我家进财可是侯府世子,要不是你家大公子当街行凶打了他,他又怎么会随便就被人给推倒。他要不是被人推倒在地,又怎么会被那些天杀的踩来踩去变成废人。我不管,这事说破天你们也要给我们侯府一个说法。”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我儿子还好着,我还看不上你家的小女儿。我家进财那可是侯府嫡子,怎么着也得娶一个世家的嫡长女。”
宋夫人壮实微黑,宽方的脸狭小的眼,长相不善。
梅青晓进去时,她望过来,眼中顿时一亮。“不是我说,换成以前,便是你家大姑娘,我也是要好好考虑的。”
梅老夫人脸色铁青,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他们梅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轮对到别人挑三拣四?多年的教养让她忍着气,道:“宋夫人好大的口气,敢情别人府上的姑娘,在你们宋家人的眼里竟然是可以挑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