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眼睫轻颤。
‘就我。’
‘我,我心情有些复杂,但并没有多少难过。’
这种难过很少,少的自己看到怀月哭就一直安慰她,转头就把那难过给忘了。
抬眼看着叶惊澜夜色中更为漆黑的双瞳,怯弱不安的询问,‘我是不是很不孝?’
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件事自己没有错,都是她咎由自取,可看到爹哥哥怀月难过的样子,不知为何,又隐隐有了负罪感,如果没有自己,也许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叶惊澜深邃的双瞳一定看着她,看她说完,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几步外的石凳上坐下,也不放顾软软,就把她揽在怀里,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大手顺着背脊覆上又滑落,一下一下的舒缓小姑娘有些焦躁的情绪。
“他们会难过,是因为他们和你不同。”
始终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对顾叔叔而言,刘氏是相处数十年的发妻,就算她再有诸多不是,数十年的相伴也不是假的,自然会难过。”
“而大哥和怀月。”
“他们两个和你不同。”
低头在小姑娘睁的大大的眼睛上啄了一下,看她下意识不舒服眨眼,低沉一笑,胸膛都震了震,“还是那句话,刘氏再有诸多不是,对大哥和怀月而言,大多数情况下她算的上慈母。”
“他们会难过是理所当然的。”
顾父有意隔绝刘氏和刘家的接触,只要不触及到刘家事,顾怀陵是长子,顾怀月是小女儿,刘氏总是疼爱他们的。
而只有在中间的顾软软,从头至尾都她被无视了。
是了,自己和大哥怀月在娘的眼里,是不同的,对于他们,只要不涉及到刘家,娘从不吝啬给予他们母爱。
早就习惯了的,早就没有期待了,也许是因为今天她离开了,多年的固执沉默忽然就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想笑的,可是眨了眨眼睛,忽觉脸上一阵凉意,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忙低头用手背拭泪,可越擦哭的越狠,好像这么多年的眼泪积攒在一起突然就爆发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不用擦泪。”
叶惊澜心疼的将她搂紧,大手摁着她的后脑让她趴在自己的颈窝,夜色中愈发低沉的嗓音低低道:“哭,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完,在我怀里哭。”
“我不会走,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完?
顾软软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指尖用力到泛白,不,我不委屈,我早就没有期待了,我没有委屈。
倔强的想反驳,可是就跟打开了泪匣子似的眼泪不停的落,哭到情绪崩溃,哭到理智全无,将所有纷杂的情绪通通哭了出来。
叶惊澜无声的将怀里哭的身子颤抖的她死死的抱在怀里,死死的。
痛快的哭了一场后,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萦绕了大半天的晦涩感觉终于远离,正要跟他说声谢谢,却见他的肩膀被自己的泪染湿了大半,衣襟更惨,因为一直被攥着,满是皱褶,紫藤花糊成了一团。
左手抚衣襟,
右手用帕子去擦肩膀。
‘对不起,我没想会弄成这样。’
“跟我不需要说道歉。”叶惊澜抓住她忙着拯救衣裳的小手,垂眼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还难过吗?”
还难过吗?
顾软软仔细感受了一番,摇头,虽哭到红肿但被水洗过的烟波大眼愈发漂亮,弯眼,颊边一对甜酒窝也跑了出来,‘不难过了。’
“不难过就好。”
叶惊澜用手帕将她脸上的泪痕都拭去,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眼皮,“去休息吧。”她今天忙了一天,该累了。
是累,尤其刚才大哭过一场更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懒懒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但顾软软不想走,抬眼看着叶惊澜,看着他依旧漂亮精致的眉眼,恍惚想到去年初见时的傻样,现在的他,和那时的他,容貌少了些稚气,但还是少年公子的模样。
但他的行事,沉稳了好多,也让人觉得,可靠了许多。
抬眼看着他,忍着羞涩,‘你今天真厉害。’
叶惊澜不解挑眉看她。
顾软软弯着眼笑的甜糯,‘俞家叔叔讲的故事和带人进来的时候……’垂眼,眼睫轻颤,眼尾的余红是女儿家矜持的羞涩,‘这两件事,你都好厉害。’
那时候自己正和大哥争执,其实,自己和大哥都不行的,为人子,说这些话是大逆不道,他送来的那一则故事刚好打开了契机,也解了自己和哥哥的燃眉之急。
再有就是带人闯进堂屋的那一幕。
大哥忙着拉架,自己和怀月也确实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人挤了几下,只是场面太过混乱,好几个性子火爆的长辈都脸红脖子粗的,看那神态,说不定下一刻就开始打群架了,总是有些害怕的。
当他进来后,当他站在自己身前后,心里特别慰贴,也特别,安心。
“唔。”叶惊澜喉结动了动,“夸几句未免心不诚,不如,来点实质的奖励?”直接偏头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