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头认真吃饭的顾软软僵了僵,捧着碗,正要微微侧身,谁知叶宴之先她一步动作,右手吃饭不停,左手若无其事的后弯揉着腰,漂亮的双眉微拧隐有川字。
顾软软侧身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睫毛颤了颤,悄悄去看叶宴之。
他这是摔伤了吗?
叶宴之没有看顾软软,吃饭的极其认真,只是眉间痛色更浓,揉着后腰的左手也一直没收回来。
顾软软不时担忧的望向他。
一直没有抬眼的顾怀陵后槽牙紧了紧,很好,坐着看书一下午都没见你腰疼,吃个饭,你还矫情上了。
今天先生来说的时候,自己还反省了一番,确实,他一个懒散少爷要他马上适应自己的强度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正想着松一松就看到了这一幕。
呵,松什么松?
果然还是功课太少了。
今天顾怀陵罕见的没有洗碗,吃完饭后就直接拽着叶宴之的衣领走了,叶宴之被拽走也不恼,因为太开心了!
这是叶宴之吃过的最畅快的一吃饭!
顾妹妹一直在看自己,一直!!!
浑身都写满了兴奋的叶宴之,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回了后舍后就在院子里打起了拳,顾怀陵也没说什么,兀自进了屋,叶宴之足足打了三套拳,呼吸微喘时兴奋才稍缓,心情非常好的回屋看书。
谁知刚拉椅入座,顾怀陵就放了一张纸在他面前。
“半个时辰,答吧。”
叶宴之看着上面的题,都是自己这几日学过的,看着烛光下眉目都有些冷硬的顾怀陵,不知为何觉得他心情可能不太好,吞了吞口水,小声道:“这些先生今日不是考过我了吗?”
“先生是先生,我是我。”抬眉看着叶宴之,“还是说你想考其他的?”
叶宴之瞬间坐直身子,“就这个了。”
研墨提笔。
一个时辰后,叶宴之脑门一头包的出来透气,满脸的生无可恋。这几日自己确实在认真念书,而且今天先生也夸自己了,底气十分足,谁知顾大哥看后,只看两题就足足找了十多处错误或不当的地方,看着顾怀陵似笑非笑的眼,白天被先生夸的有些小飘飘然的心情立时没了,甚至还在想这几天自己真的在认真看书吗?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能思维不严谨到这种程度?
顾怀陵一脸和气的把叶宴之说的的直接怀疑人生了。
在廊下默默站了一会,夜风拂过,脑子也有些清醒了,回想刚才顾怀陵点出来的种种,确实是自己没有答好,长长舒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正准备回屋,余光忽见院前小小石灯旁边划过一抹粉色的衣摆。
粉色的衣摆?
叶宴之精神一震,无声的向院门走去。
………………
顾软软站在院门旁边,小脸满是懊恼,咬了咬唇。
刚才看到叶宴之了,本想神色自然的去问一问他,只是见他站在廊下,眉目紧锁似乎有些不愉的模样,就没有进去,想着他应该在想事情。好容易等他神情松动了,刚想抬脚进去,想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摔到了,若是疼,一定要去医馆,不要忍着。
谁知他抬眼的那一刻,脑子还没回神,身子就自动躲到一边来了。
为什么要躲啊?
顾软软咬唇,弯弯柳叶眉紧颦,右手成拳去敲自己的额头。
你躲什么呀?
莫名其妙把自己弄的很尴尬你知道吗?
第三下还没来得及敲,手腕传开阻力,抬眼看去,是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自己手腕,微沉的嗓音也从头顶传来,“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么?”
顾软软顺着他袖口的银羽往上看去,就见叶宴之正眉头微皱的看着自己,下颚微紧,微凉夜风中那双漂亮的眸子也有些凉。
“为什么要打自己?”
叶宴之再问。
出来时看到她真的在一旁时,那种欢喜还没涌上头,马上就见她握着小拳头在敲自己脑门,哪怕微弱烛光下都能看到她光洁额头有些红,心疼又生气,动你一根头发丝我都舍不得,你怎么还能自己打自己呢?
不用看他沉下的眉眼和紧抿的唇顾软软就知道他生气了,可是,他为什么生气呀?
顾软软想问又不敢问。
今天叶宴之穿了一身绛紫衣衫,玄金黑带束腰,衣摆袖口是繁复的银羽,夜风拂过,院前小道两边的石灯烛光微曳,银羽也跟着熠熠生辉。本来他沉下脸的时候自小养成的气度就会流出,再有本就昭显着贵气的紫衣加身,更是贵不可言。
顾软软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因为刚才自己只是犯傻了。
手腕还被叶宴之握在手里,他笑起来像个小太阳,掌心也热,即便隔着衣衫也能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顾软软垂着头,耳尖微红,挣扎了要收回自己手。
谁知扯了几下手腕阻力还在,顾软软正要加大力气,叶宴之先她一步往后拉,顾软软遂不及防的随着他的力气往前踉跄了一步。
抬头,有些惊愕的杏眸不解的看着他。
叶宴之慢慢弯身,视线和她持平,定定看着她的双眼,脑中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幕,看着她眼中的懊恼和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