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走上前说:“师父在练剑?”
宿修宁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拢了拢衣袖道:“白檀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我帮师兄补了灵力。”
“过来。”
陆沉音很听话地靠近他,他执起她的手,动作那么自然,娴熟到似乎他们总是牵着手。
舒缓的灵力自他手心转入她体内,陆沉音担心他的身体,正想开口阻止,便听宿修宁语速缓慢,声音低沉地开了口。
“白檀既已无性命之忧,你便不必再日日守着他。”他抬眼看她,看了几息又重新垂下眼,注视着两人合十的手道,“你也该加紧修炼。”
宿修宁本来准备了许多话来劝说陆沉音,但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说。
劝说别人这件事,他做得太少太少,实在是不擅长。
但陆沉音根本不需要他的劝说,她直接点头说:“师父说得对,我的确该加紧修炼了。”
她慢慢反握住他的手,在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情况下与他十指紧扣。
宿修宁静静看着,不语不动,似并无察觉这样不妥。
“原以为结了丹,总不至于再那么被动,但天际海的事情让我清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得更加努力才行。”陆沉音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只有我变强了,才再也不用谁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与其做那个被保护的人,我更想做保护别人的人。”
抬起头,她专注地看着宿修宁,宿修宁后知后觉地与她对视,听见她说:“就像师父那样,永远无所畏惧,便也永远不需要为了任何自己所不喜的事而妥协。”
宿修宁下意识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什么是他喜的事,什么是他不喜的事。
但陆沉音并不需要解释。
她凝神看了他一会,用另一手轻抚过他的脸庞,他眼神定了定,半点不见过去的闪避,坦然平静地任由她触碰他,轻抚他。
“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陆沉音再次开口,语气复杂道,“虽然他很厉害,全天下的人都要受他保护,但我却想要做保护他的那个人。”
停了停,她闷闷道:“师父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
宿修宁心跳漏了一拍,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手,缄默片刻道:“去练剑吧。”
陆沉音“嗯”了一声,跟着他去了后山。
握着朝露,陆沉音在宿修宁的指点下开始练剑,宿修宁站在雪色的树下望着她灵秀的身姿,方才她在洞府外的一字一句又回到了他脑海中。那句“全天下的人都要受他保护,但我却想要做保护他的那个人”回荡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在教导陆沉音修炼这方面,宿修宁是倾尽全力,毫不容情的。
他是个很好的老师,虽然他自己可能不那么认为。
陆沉音遇到疑虑,剑下有了迟疑,他便会主动为她解惑,甚至会为了让她更清晰明确一些,拿了朝露为她示范。
朝露被他握在手中,激动得无以复加,心音里飙出来的话让陆沉音都难以启齿。
她见宿修宁收起朝露递给她,赶紧接过来道:“我试试。”
话音才落她便再次执剑刺出,似乎还差些火候。
宿修宁看了片刻,几步上前站到她背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挥剑。
“跟着我的力道。”
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她的发丝拂过他的鼻息,两人皆是一顿,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练剑。
他在手把手教她。
意识到这一点,陆沉音不免有些心神恍惚。
以前他虽然也曾近距离教过她,可从未如此自然,如此旁若无人地亲密靠近过。
而且自从流离谷回来后,他便从未近距离教过她练剑了,更别提手把手。
跟着宿修宁的力道挥剑,陆沉音身形翻转,两人自地面到空中,再落下时,衣袂交织在一起,他握着她手执剑,剑尖指天,他低下头来,便是她茫然又矛盾的眼神。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宿修宁放开了她的手,对她说:“回去休息吧。”
陆沉音还有些失神,没有立刻回答,等她再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当时她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以为他不自在了,便躲开了。
可直到半夜,她依然不见他回来。
陆沉音神识几次飘过正殿,里面都空空荡荡,一片安静。
太微在剑架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神识,轻轻动了一下像要表达什么意思。
陆沉音自床上睁开眼,飞快翻身下了床赶到正殿,望着剑架上的太微道:“师父去了哪里?”
太微飘了起来,陆沉音想了想,问朝露:“它有说什么吗?”
朝露扭扭捏捏道:“它说让你去后山,玄尘道君在无垢泉。”
无垢泉?宿修宁怎么会在那里?
陆沉音当即便要过去,朝露赶忙道:“你把我放下嘛,你知不知道你和你师父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多尴尬?把我放在这谢谢。”
陆沉音心里着急宿修宁的情况,便也没反对,将朝露解下来随手放到了桌上。
她匆匆离开洞府,只身前往后山,飞身掠过巍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