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闯了两个红灯到了大阳网,余之遇直奔总编室,路上有记者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阴沉着脸一脚踢开了祁南办公室的门。
夏静和叶上珠闻讯赶过来时,余之遇已经把祁南的办公桌夷为平地,连笔记本电脑都未能幸免。
祁南自然想到稿子发出的后果,却也没想到余之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见记者们把办公室的门堵得水泄不通,她冷声:“叫保安!”
夏静不动,叶上珠不动,所有记者都没动。
余之遇因气愤胸口剧烈起伏。
祁南沉着脸,语气冷寒:“东窗事发说我黑你电脑偷资料了?那不是你拷贝给我,说为前男朋友做点事,让我挑个时间发出去的吗?怎么,不敢认了?”未防被录音,她没有和余之遇逞口舌之争,只能矢口否认。
“我为前男友做事?”余之遇脱口反驳:“你怎么不说我水性扬花和前男友做·爱?!”
卧槽,这是余之遇。
夏静想到自己在报道事故后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情景,感谢了余之遇的口下留情。
祁南被噎得脸色铁青。
余之遇一瞬不瞬地盯住她,撂下话:“你使用卑劣的手段害我没关系,但你窃取我男朋友的研究成果,我必让你付出代价,不惜放弃我身为记者的职业操守。”
她说完就走,众记者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夏静和叶上珠跟下楼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余之遇摇头:“你们不方便,我自己来。”
她回车上坐了好久,冷静下来后想给肖子校打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安慰自己他肯定在忙,还是别打扰了,就先做自己的事。她先打了几通电话,随后独自在外面跑了一小天。晚上八点,她刚把车停在江边,手机响了。
不看也知道是肖子校打来的。
直到自动挂断,余之遇还趴在方向盘上没动一下。
片刻,微信有新消息来,她点开看,肖子校说:【宝贝儿,回家。】
余之遇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车里放声大哭。
她可以在祁南面前放狠话,可以动用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搜罗一切与祁南的消息,试图从中寻找反击的机会,让祁南为此付出代价。
却无法面对肖子校。
她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她想到五年前林久琳冲动之下毁了他一年的成果,时隔五年,历史重演,她接受不了他三年的研究成果是从她这里泄露出去的事实。
余之遇恨不得去死。
肖子校何其聪明,网上的报道一出,他便猜到问题出在余之遇电脑黑屏那次上。他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和余之遇联系,是被太多事缠住,等他忙完回江南苑,余之遇不在家,打她手机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这种时候,肖子校判断她不会回自己那边,便通过大G的定位查看她的位置,等他根据定位显示赶到江边时,余之遇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后座。
肖子校怕她有事,用力拍车窗,边喊她名字。
余之遇惊醒似地动了动,缓慢爬起来,认出外面的人是谁,解锁了车门。
肖子校坐上来,借着氛围灯的光亮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把她搂进怀里抱紧,嗓音低沉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肖子校的,就是你余之遇的。一个课题而已,你男人扛得起。”
对不起的份量太轻,余之遇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闭上眼睛,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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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最先嗅到危机,他万万没有想到,起火的会是自己的后院。
余之遇不可能为中新,为杜涛写稿那样的稿子。看过那篇报道后,陆沉甚至都不必向余之遇确认,也明白她那天的来意了。临水适合多种道地药材生长这个结论,是肖子校得来的。报道中所谓的艰难研究历程是属于肖子校,而非杜涛。她这篇报道,是为男朋友提前准备的。
当祁南在商女士的邀请下来陆家吃饭,陆沉对进门的祁南说:“到书房来一下。”
商女士却问:“你是要和南南聊那篇稿子吗?”
陆沉的目光从祁南身上掠过,落在自己母亲身上,“你们商量好的?”
商女士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让南南这样做的。”
陆沉语塞了半晌,再开口时他没能控制住火气,冷凝着声音道:“谁来告诉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窃取他人科研成果该当何罪你们知不知道?之遇现在是肖子校的女朋友,肖子校是万阳集团的二少,你们这样做,对中新没有丝毫助益!”
“之遇。”祁南笑了笑,“我作为你的未婚妻,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南南’。和她分手五年了,还叫得如此亲热。阿沉,你心真硬。”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心在哪里,你以为你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订婚,不用我说,你心知肚明,祁南,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伪装过自己。”陆沉看着她:“你却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一再为难她。作为曾经的闺蜜,你的心是软是硬,我已有了判断。”
祁南低吼出声:“那难道不是你逼的吗?我那么爱你……”
陆沉截断她的话,说:“你爱我,不是我爱你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