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沈煦就知道,他对张国华的威胁是有用的。而曾广平和孙来富也有在如约履行他们的职责。
沈赫跟袁素君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他们不会再如书中说的那样,因为这段黑暗的时光败坏了身体,以至于命不长久。
沈赫的腿也早就好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此后,沈煦每隔三个月左右去一趟东省,给沈赫跟袁素君带一批吃的用的和营养品。
因为运输队的时间紧,他总是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父子母子之间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好好相处。但双方都觉得能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对方过得很好。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1976年渐渐飘远,时间来到了1977年的夏天。
这个夏天如周双莺记忆中一样,下了一场大雨。
周双莺打着伞站在牛棚对面树荫里,看着不远处淌急的河流怔怔出神。
在被沈煦警告威胁过后,她便收起了自己的爪牙,沉寂下来,不再出手。她努力提升自己,过去的两年,她跳了两次级,成功成为上水村人们口中的小天才。
但她依旧太小了,力量也太弱了。距离改革开放的日期越近,她就越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也占据有很多“先知”的便利。可她没有本钱,寸步难行。她爸妈都不是什么能干人,拿着那点工分和为数不多的做木匠得来的收益,养家糊口都算勉强。
倘若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或许还能剩下点。偏偏她妈生了个儿子,她的弟弟,周来宝。
来宝,来宝,那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凤凰蛋啊。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她爸妈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要什么给什么。吃的用的,无一不精。若非如此,家里的花销怎么会这么大?
周双莺心下一紧,她忽然有些迷茫,自己这辈子执意让妈妈生下弟弟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她爸妈倒还不至于苛待她,但她的生活跟周来宝相比,是差着一大截的。他爸觉得来宝是男孩子,这是应该的。她妈觉得她是姐姐,弟弟还小,让着弟弟点,怎么了?
周双莺有些气不顺。她很着急。改革开放那几年可是做生意的黄金时期,过了这村,就再难找这店了。因此,她不自觉地又想到了钱则仁。
1977年的夏天之前,钱则仁对待刘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偶尔会教一教她画画识字,跟她一起玩游戏。
1977年的夏天之后,钱则仁对待刘萌,是救命恩人,是只要刘萌有所需要,把命赔给她也不眨眼的干爷爷。
1977年的夏天,就是现在。
周双莺蠢蠢欲动,毕竟距离沈煦的警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心中的惧怕也消散地差不多了。再说,沈煦厌恶的是她出手狠毒,害人性命。可钱则仁自己掉河里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把人救起来,是做好事啊!
于是,周双莺出来。她在出事地点等啊等,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她不甘心,顺势朝牛棚的方向走。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牛棚的破旧柴门敞开着,里面,钱则仁在教刘萌跟沈双燕沈繁画画!他没有出门!他居然没有出门!
不出门,就不会脚滑,自然也便不可能掉进河里。
那她等这大半天为的什么!
老天爷逗她玩呢!
靠!周双莺骂了一句,狠狠将脚边的石子踢出老远,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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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煦正在欣赏沈繁跟沈双燕的“美术作品”。
既然要救钱则仁,让他避开危险区,不掉进河里不就行了?何必去搏什么救命之恩呢?因此,沈煦并不像周双莺一样,关注事发地,蹲守着,随时准备伸出援手。他只跟沈繁沈双燕提了一句,让他们带着刘萌去牵制住钱则仁,阻止他出门。
自打去年起开始,上头的风向就渐渐转变了。最近半年,更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平反,重回原位。此时与牛棚等人的接触已不再事忌讳。更别说,这两三年来,三个孩子经常在牛棚前的空地玩,与里面住着的几个老人家关系都不错。
因此,三个孩子这番举动并不突兀,钱则仁也没有非得要出门的大事,便留下来教孩子画画了。
“燕子跟繁子都很棒!画得真好!”
沈双燕羞涩地偏头,“没有萌萌画得好!”
“已经画得很好了!”沈煦摸了摸她的头。
刘萌在绘画上确实很有天赋,沈双燕跟沈繁与之相比,更像是在陪太子读书。、
沈双燕知道自己与刘萌的差距,并不强求。她对绘画本也没有太多执着,纯粹当个闲暇的消遣兴趣。沈繁不同,说起来,他是三人中最没有绘画细胞的。但架不住他没点ACD数,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爸爸说得对,姐姐已经画得很好了!当然,我画得也很好!超级棒的!”
沈煦看着他的巨无霸火柴人,嘴角抽搐。真亏他说得出来!
门外,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门被推开,沈向阳顾不得雨衣还哗啦啦滴着水,冲进来,满脸兴奋,每个细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