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双莺也觉得自己很衰。
这场大雨下了两天一夜,雨停时已经临近傍晚,眼见着要不了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这时候上山并不安全。因此她确实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去。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看到燕子三娃领着刘萌往后山林子里去玩,走的正好是上辈子发现金子的方向。
若是大人还好,毕竟村里大人都知道这时候不能往深处走,泥土松动,路不好走,一个不慎就可能出事。但是他们三个孩子懂什么?指不定就玩疯了到处跑。如果被他们早一步发现金子怎么办?
接连经历了分家、刘萌的提早到来、老干妈等事件后,周双莺已经不敢有半分松懈大意了。她不敢赌。这笔金首饰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寻到的钱财,不容有失。她咬咬牙,上了山。
知道大概方向,一路走过去便瞧见了倒塌的大树,并不难找。她也确实在树底部的坑坑洼洼里发现了铁皮盒子,里面也确实有一套金首饰,与她上辈子所知一模一样。
彼时,燕子三人正在距离她约莫半里多的东边玩,没人瞧见她。她将铁皮盒子扔了,把金首饰揣进怀里,准备往西边走,绕一圈回去,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怎么地,她才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斜坡下滚,求生的本能让她抓住坡上倒塌大树伸出来的枝丫。
可惜没抓稳,还是摔了下去。就这么巧,坡下竟然有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她摔在坑底,刚爬起来还没等她看清楚坑里的情况想办法出去,坡上的泥土松动,扑簌簌往下落,将这个坑填了大半。
祸不单行。倒塌的大树本是横亘在坡上,一半树干在平地,一半树干悬空在坡前,许是她抓树枝丫的举动打破了这美妙的平衡,树干往下倾斜,整棵树滚落,落在坑上,将坑口完全挡住,她再无法上去,只能透过枝丫的缝隙往外大声呼救。
这边的响声本就惊动了燕子三人,紧接着又听到熟悉的喊叫,三人顺着呼声寻来,便看到了困在坑底的周双莺。
刘萌在坡上守着,燕子和三娃回村里找人。
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不少人都来了。刘艳华吓得面色苍白,趴在地上冲坡下喊:“莺莺,你还好吗?你回答妈妈,你怎么样了?”
“妈妈?我在这,妈妈!救我!我受伤了!妈!快救我!”
听到周双莺受伤,刘艳华身子一晃,“快,爱国,把莺莺救上来!”
众人顺着斜坡爬下去,几个大壮汉,三个抬大树左边,三个抬大树右边,还有两个抬中间。
“一,二,三!”
“再来!一,二,三!”
如此数次,才将大树抬起来,丢去一边。周爱国跳下坑,将周双莺抱在怀里爬上坡。刘艳华这才看到,周双莺脸上被树枝的尖叉刮过,从眉角到鬓侧,一条血痕,头上也有血。
周双莺白着脸问刘艳华:“妈!我……我是不是毁容了?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脸!我脸上的伤怎么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毁容了?”
她的语音急切,还带着颤抖的哭声。
毁容?
刘艳华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愣愣晕倒下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众人将这母女俩送回周家,李大夫已经得了信等着了。
周双莺头顶是皮外伤,不重,上过药,缠了一圈绷带,过个三四天就能好。身上还有好几处从坡上滚落的擦痕,也不重,比头顶的伤还轻,更是不打紧。麻烦的是眉角到鬓侧,伤口有点深。好是能好,但会不会留疤难说。
李大夫:“小孩子皮肤恢复能力强,兴许不会留疤也不一定。便是留了疤也不要紧。你现在还小,时间长了,自然会淡。更何况这伤不在脸上,往后把前面的头发剪一剪放下来就能遮住。不打紧!”
不打紧?怎么可能不打紧呢!
对这套说辞,周双莺很不满意。这岂不是说自己永远都要留着刘海,没刘海就成了丑八怪?
上辈子她见到的刘萌,梳着高高的盘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发上别着精致的钻石发卡,好看得绚丽夺目。
这辈子如果她的头上有这么一道疤,那肯定是不能如此打扮了。
周双莺脸色一沉,不甘心,想要再问李大夫有没有什么法子。抬头一看,李大夫已经去诊治她妈了。
“没事,这是怀孕了。身子有点虚,胎相不稳,我开几副安胎药吃下去就行。问题不大。”
周爱国呆了。
“前三个月小心点,别干重活,别累着。这年纪大了,怀孕是比不得年轻姑娘的。更何况你媳妇身子还有些亏。多注意些吧。能吃好就吃好点!”
周爱国死死扯住李大夫:“你说什么?怀……怀孕?”
“是啊!怀孕一个多月了。你不知道?”
“我……我……我要有儿子了!”周爱国高兴地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我要有儿子了!”
李大夫:……我只说是怀孕,没说是儿子!
送走李大夫,周爱国的兴奋劲还没褪去,此时刘艳华已经醒了过来。
“艳华,我们要有儿子了!你怀孕了!我们要有儿子了!李瘸子说得真准!”
刘艳华怔愣,听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