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人完全拒绝不了的请求。
雨子奏把手搭在诸伏景光的手心,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钢琴曲湿漉漉地滴着水,诸伏景光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一只手虚放在她腰间,带着她轻轻挪动脚步。窗外阴云密布, 淅淅沥沥的音节从天幕坠落。
“这首曲子是月光的第一乐章, 还喜欢吗?”
雨子奏微微抬起头, 她要比诸伏景光矮一些, 这个距离,要抬起下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清透明亮的湛蓝猫眼。
“喜欢。”她补充道,“听上去有种坐在棺材里在月亮海中浮浮沉沉的感觉。”
诸伏景光:“……”
他哭笑不得,“为什么是坐在棺材里?”
“因为它是最接近死亡的意向。”诸伏景光依然没想明白这个逻辑, 就听黑发女人又说道, “躺在棺材里沉入海底, 这曾经是我最梦想的死法——不过我后来意识到这样身体会变得很难看, 就不喜欢了。我喜欢好看的东西。”
诸伏景光的目光从她脸庞上划过,唇角勾出笑意,“无论怎样的死亡都不漂亮, 我想最好还是活着吧。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环抱着她的身体,随着音乐旋转到另一个方向。两人的舞步落到了房间柔软的地毯上。羊毛地毯的上方,华丽的巴洛克风吊灯被黑色框架支撑着。吊灯没有通电。
“我会把这句话当成对我美貌的夸赞。”雨子奏瞥了他一眼,“唔……虽然这本来就是实话。”
诸伏景光喉咙里闷出几声笑, 在女人淡淡看过来时, 生生忍住。
他解释道:“绝对不是嘲笑。”
只是因为感觉很可爱。
雨子奏无所谓地哼了声。这张照着川上富江捏的脸就是很漂亮, 而且拥有一种对异性特攻的魅力,虽然没有原版那么夸张, 但如果她有意想勾.引哪个男人, 几乎不可能失手。
他用备用体做过实验, 哪怕是他自己,面对雨子也会对她的美貌感到隐隐的心惊胆战。
单看容貌的话,秋山奏的所有马甲中九生春树是最漂亮的,没有之一。但雨子的魅力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玄学。
正是出于她这种对异性特攻体质,秋山奏才特意用这个马甲搞外交,能给成功率加buff。
“雨子小姐,”月光曲进入尾声时,诸伏景光又找到了新话题,“你好像从没有说过你姓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从没想过。
秋山奏没给这个马甲设置任何背景故事,说她是人世间的一抹幽灵也不为过。但作为备用体来说,她似乎又和真实的人们产生的羁绊太多了,说不定哪天被世界意志注意到了就会将她抹杀。
嗐,算了,抹杀就抹杀吧。反正他也不缺备用体。
“我没有姓氏。”
雨子奏没有继续解释她为什么没有姓氏。这种事解释得越多越容易出现破绽,不如说一个开头,相信聪明的诸伏景光的大脑会自动把后面的故事填充。
她看了眼沉思的诸伏景光,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用力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些许,“你问我这些,是公安的任务吗?”
那群怀疑主义者不可能不调查雨子的过去,但她的人生确确实实是一片空白,他们什么都不可能查到。
她明知故问:“那么亲爱的公安先生,你对我了解多少呢?”
她等着诸伏景光露出窘迫的神情,或许还会红一红脸,然后说:“抱歉,我除了你的名字外,对你一无所知。”——她以为他会这样。不过雨子奏很快就发现她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了解诸伏景光这个人。
黑发男人并没有窘迫。音乐切到了下一首,是一首大提琴独奏,夏尔·卡米尔·圣·桑的《天鹅》。他温和疏朗的声音便和天鹅们一起被湖水的淡淡波浪推向她。
“抱歉,”他确实用这两个字开头了,“和公安的任务无关,我自己也想更了解你——如果你担心我会把这些上报给公安,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我就说公安真是太阴险了!
秋山奏的良心确实不多,但他这个人有个缺点是吃软不吃硬。诸伏景光如果步步紧逼,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但对方这么温柔又懂分寸,他就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目光看上去很期待,却依旧努力克制自己——一看到这种姿态,拒绝都好像是罪人。
雨子奏放弃挣扎了,反正她也没有过往。对方一定要问,自己就胡诌几句应付应付。左右找不到证据,还不是天南海北任她编。
音乐声还在继续,雨子奏先停下脚步,“我累了,不跳了。”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窗框里映照出的风景也变得清晰了,乌云正在散去。
“要离开吗?”
“不,”雨子奏摇摇头,看向他,“你不是对我很好奇吗?在雨彻底停下之前,我允许你问我一些问题。”
诸伏景光的眼睛一亮。
雨子奏补充道:“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这已经足够了。
诸伏景光冲了两杯拿铁放在桌上,两人侧对着,一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开始了谈话。
真到了问的时候,诸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