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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走下去,樱桃白兰地会像蓝橙酒一样死去。
他将不得不再从自己身上剥除一段羁绊。
所以FBI真是讨厌,正因为同样讨厌离别,他才想着干脆让备用体樱桃随便死在哪个角落也算了结。现在却被迫参与其中。
“樱桃,是你吗?”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的波本轻声问。
他说话的时候恰好响起一声轰隆雷鸣,但那一点也不影响秋山奏凭借优越的听力捕捉到他的嗓音,以及他话音间微弱的呼吸和轻微的颤抖。
秋山奏慢慢回应道:“波本,我想吃乌冬面。”
……
按照波本的要求,秋山奏缩在电话亭的角落避雨。他没有睡眠需求,听着连绵的雨声,居然也有些想打哈欠。
浅金色的影子从雨中朝他奔来,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波本穿着一身灰西装,浅金色的发丝完全湿透了,他居然没有或者说忘记了带一把雨伞出来。
电话亭的门被猛地拉开。
和斜风细雨一起吹进来的,是波本克制的拥抱。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用力,几乎算得上一触即分。
波本似乎是怕把身上的水汽弄到他身上。
实际上,秋山奏敢打赌,自己绝不会比对方好到哪儿去。
波本伸手拨开秋山奏额头上黏着的湿漉漉的发丝,然后用目光代替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皮肤、伤处,神色阴郁得仿佛要跟头发似的拧出水来。
秋山奏想像往常一样笑盈盈、温柔柔地说一句“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可他此刻实在懒得演出虚假。
所以他看着波本,又重复了一遍。
“波本,我好想吃乌冬面呀。”
波本把他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秋山奏推断大概是公安的安全屋。这幢安全屋的选址十分特别,出门就是一片密林。
层叠的树林把它隐蔽地藏在最深处。
哗啦啦的雨下着,愈发静谧。
秋山奏在波本的要求下,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对方把他带去一间小型医务室,让他躺在手术床上。
又是手术床吗……
秋山奏正准备乖乖躺下,波本又忽然说:“等等——”
对方又把他带出去,秋山奏一脸懵地跟着他,最后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躺下。金发青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既然不喜欢,就应该告诉我。”
他顿了下,“我们约定过,你的身体和灵魂现在都是属于我的……那么我不许你在遇到不喜欢的事情时,再保持沉默。”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樱桃白兰地腹部伤痕的边缘,指节沾染了一丝血水。
“……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弄伤了身体。”
波本摇了摇头,手指收回纂成拳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停下话头,认真地给樱桃白兰地处理伤口。
FBI安排的医院医术还是很高超的,秋山奏身上比较严重的伤都已经经过妥善处理,只是此刻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或多或少都有撕裂,又被雨浇透了。为了避免发炎,必须要仔细再上一遍药。真要弄起来非常繁琐费事。
秋山奏听波本的话,该抬胳膊的时候抬胳膊,该翻面的时候翻面,全部伤口上完药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秋山奏叹了口气,“好累哦。”
他已经快被包成动弹不得的木乃伊了。
饶是波本也弄得哭笑不得,他收起医药箱,擦了擦额头的汗。
“累的话就睡一会儿,不是想吃乌冬面吗?我做好了叫你。”
秋山奏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认真说起来,波本可比他要累多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睡觉没有?
木乃伊奏爬起来,准备了一篇《劝睡》腹稿,在厨房忙碌的波本头也不回,“躺下睡一会儿,乖。”
“是——”樱桃白兰地乖乖地答。
救命,樱桃听波本的话已经成习惯了怎么办!
秋山奏无奈地望着天花板。
自己承认的人设还能怎么办,只能演下去。
他阖上眼休息了一会儿,被浓郁的香气吹开了眼睛。
三分钟后,在波本的允许下,他抱着热气腾腾的碗在餐桌前坐下。
波本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秋山奏差点把舌头都吃下来,连带汤汁都喝得一点不剩。
最后,他拍拍空碗,满足地笑起来,“和以前一样,超美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