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奏放弃了思考, 为免夜长梦多,他决定推快剧本进度。
提前安排好的备用体演员登场,两人在往树林深处走的时候, 遇见好几个往外走的人,有老有小。
在这种寒冬腊月, 着实少见。
秋山奏故作好奇, 朝其中一个青年问道:“请问这林子里有什么东西吗?我看到有好多人从里面出来。”
松田阵平也好奇地看过来。
青年说道:“啊, 大家应该都是来找许愿池的,传说这座山里有一个许愿池, 只有冬天才会出现。只要在许愿池前诚心祈祷,就可能得到神明回应。”
“欸?这种传说还有人相信啊?”捧哏秋山奏说。
青年笑了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我去年就见到过。而且确实在许愿池边得到过神明回应, 不过神明的回应是有代价的。”
“代价?什么代价?”
青年看了眼松田阵平, 慢慢说:“……比如要拿你的一部分灵魂来换?”
秉持着点到为止的原则,青年奏说完这番话后就离开了大型诈骗现场, 和前面离开的备用体会合,等着本体晚上回收。
“松田警官,我们也去找找这个许愿池怎么样?”秋山奏问。
松田阵平看了眼他单薄的身子,这一路对方都在压抑着低咳。他不想被发现,所以每次都悄悄别过脸, 松田阵平也就装作不知道。
只是都出来这么久了,居然还想着到处跑,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你居然也对这种童话故事一样的东西感兴趣?”松田阵平奇怪地问。
不过考虑到这家伙曾经还搞过算命这种东西, 他会相信这些似乎也不足为奇。
话里话外好像都在说他幼稚。
真对不起啊, 搞出这种童话故事一样的东西。
还不都怪你太相信科学了!
“走吧, 不过不管能不能找到, 天黑前都必须要返回。”松田阵平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春难得的好兴致。
“如果在许愿池边真的能得到神明回应的话,松田警官会许什么愿望呢?”
黑发男人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似乎是林子里的风太冷了。他又压着嗓子咳了几下,这次没完全压下,咳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拿手帕掩住唇。
“……还是回去吧。”松田阵平搀住他,建议道。
他隔着衣袖握住对方的手腕,发觉春比起三年前实在纤瘦过了头。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会觉得我很没用。”九生春树笑着用他说过的话回敬,“我没事的。就算现在打起来,你依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当然,苍白和纤瘦无损他骨子里那股傲气。
这一点倒是跟三年前一样。
他永远有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曾经,他被警视厅寄予厚望,认为是整个刑事部最有潜力的新星。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冉冉升起。
可他就这么跌落了,还将继续跌落下去。
松田阵平装作没看见他手帕里的血迹——他知道春不想让人看见。注意到他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的骄傲,让松田阵平更加难受。
如果没有当初那场意外的话,依旧在搜查一课的春应该会取得更高的成就,成为远比他优秀的警察。
“松田警官,我们快一点。”黑发男人拢了拢围巾,催促道:“我可不想到了天黑还没走几步路。”
松田阵平回过神,跟上加快了脚步的黑发男人。
他不是会沉溺在过去和可能性中的人,比起无法挽回的过往,他更乐于抓住现在。
无论是当初想亲手抓住炸.弹犯为萩报仇,还是此刻想要把春从他看不见的那道深渊中拉回来。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哪怕此刻春就在他眼前,他伸一伸手,就能再次抓住他纤瘦的手腕。
他还是觉得这个人仿佛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此刻覆满枝头的白雪,不消多时就会化掉。
“说起来,你一直叫我——松田警官。”从三年前刚认识就这么叫了。明明是关系亲密的友人,称呼却始终像陌生人似的。松田阵平打趣道:“礼貌起见,我是不是也该叫你九生先生?嗯?”
“……还是叫.春吧,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黑发男人轻声说:“只有你会这么叫我,所以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你来了。”
他明亮的眼睛在说这句话时愈发温柔,好像是装满了热烈的晚霞。
松田阵平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别的……随你喜欢。”
黑发男人眸中染上笑意,“你在感情上真的是笨蛋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松田阵平不太理解。
明明是想让他叫得更亲近一些,或许他会更加开心,怎么好像弄巧成拙了一样?
“松田警官……还是让我这么叫你吧。”
他背过身去,“太阳要落了,我们回去吧。”
他看上去好孤独,即将消散了一般。
“我会许愿让你重获健康。”松田阵平觉得偶尔还是要跟着直觉走。
直觉告诉他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