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情况。不过三人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研究所内寂静无声。
秋山奏在大厅随便找了把椅子躺上去睡觉,琴酒和伏特加的任务完成,便先一步离开了。
作为一名死人,秋山奏原本是没有睡觉这种需求的。但也许是因为最近灵魂受了伤,他反倒久违地感受到了沉入梦乡的感觉。
椅子不算长,他慢慢蜷缩起身子,长发凌乱地挡住了脸。
雪莉作为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当天就接到过组织的消息,如果蓝橙酒过去了,就安排人给他检查下身体。如果他没过去,那就不用管这件事了。
雪莉敏锐地察觉到了后一句话中隐含的意思。
如果他没过去,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死了。
这样的事情,在组织里实在屡见不鲜。
蓝橙酒多年来一直在执行卧底任务,除了一些组织高层知道他的情况,很多成员甚至连这个代号都没听过。
雪莉就属于此列。
她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蓝橙酒这么个组织成员。
雪莉在研究所内有一间自己的卧室,平时忙于工作,她就会直接睡在这里。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时,她洗漱完,穿上白大褂,往研究室走的时候路过了大厅。
然后她发现大厅的椅子上睡着一个男人。
那椅子并不长,他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地蜷缩着,凌乱的黑色长发间隐约露出的皮肤苍白到可怕,但若隐若现的五官明白无误地向雪莉传达着一个事实——他长得非常好看。
如果不是过于明显的身高和结实的身材,她或许会以为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这就是蓝橙酒吗?
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的几秒钟,雪莉惊讶地发现他哭了。一滴隐约的泪水从眼角缓慢滑落,没入了云缎似的长发里。
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难受的悲伤。
像一座孤岛,被海浪越拍越远。
她清清嗓子叫了他几声,男人蹙紧眉头,小声嘟嘟囔囔,“**,别闹,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
他叫了一个名字,但她没听清。
作为一名研究员,雪莉的其中一个良好品质就是永不放弃,于是她提了一口气,放大声音接着叫,“蓝橙酒——!”
秋山奏在睡梦里梦到他在被人教训。
面容模糊的女孩子叉着腰,疾言厉色,语气冷得像窗外的飞雪,“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也能做错?你是笨蛋吗,哥哥?”
啊,我是笨蛋真是狗米纳塞了,亲爱的妹妹。
一番豪气在秋山奏胸腔中打了个转,到底没敢被他吐出去,他蔫头耷脑地挨训,向妹妹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错了。
妹妹戳了戳他的脑袋,递给他一杯牛奶,“算了,不会做就算了,哥哥好好保重身体。”
画面一转,深夜时分,他正伏案学习。忽然像是从很遥远的黑夜里传来呼唤他的声音。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清晰,引得他抬起头,向黑暗里走去。
“哥哥!”
“哥哥——!”
“哥哥——!!”
“蓝橙酒!”
秋山奏睁开眼。
好久没入睡过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反应过来当前的状况。面前站着一个女孩子,她挡住了略微刺眼的灯光。
“**?”他下意识呢喃出一个名字。
“很抱歉,你恐怕认错人了。”雪莉冷淡地说,“初次见面,雪莉,我的代号。”
面前的男人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插进头发里按住脑袋,他低垂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抱歉,我失态了。”
他撩起一根长发看了看,确认了自己现在的马甲身份,“蓝橙酒,我的代号。”
他好像没注意到自己还在流眼泪,雪莉心想。
现在的场景可真奇怪。她大早上起来看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组织成员在她面前哭,而对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
雪莉好心提醒道:“前面的走廊走到尽头左手边有一间盥洗室。你洗漱完可以到研究室找我。”
她无心探究对方为什么流泪,留下这句话便把空间留给了他。
秋山奏坐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梦境的内容很快在他大脑里模糊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妹妹的长相了,他再努力去想,发现自己到底死了多久也记不得了。
不过这些事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找到雪莉说的那间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敲开研究室的门。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从电脑前把椅子转过来面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看来你已经冷静下来了?”
秋山奏发现这女孩子讲话的语调真的很像他妹妹,简直让他幻视站在妹妹身前挨训的场景。
虽然他记不清妹妹长什么样了。
大概挨训的感觉已经刻进DNA里了吧。
不可一世的蓝橙酒忽然不敢大声说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先进来吧。”雪莉拿起旁边放的一盒药,“我们研究所并非专业的医院,没法对你的身体做进一步的检查,但是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
病例是昨晚临走时从医院顺走的,琴酒把它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