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奏听话地翻出工具箱。
“你还会拆.弹?”
“之前学过一点。”安室透不想多说。
“波本好厉害啊!”秋山奏用佩服的语气感叹道。
波本真的好强哦,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安室透准备打开手提箱的时候,秋山奏制止了他,“等一下。”
安室透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秋山奏从自己脑袋上薅下三根头发捏在手里,然后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振振有词。
“大慈大悲的八个蛋菩萨!请你千万不要爆.炸。我已经诚心诚意求你了,如果你还是要爆.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等着这位信徒虔诚的祈祷完,“看不出来你还信这个。”
秋山奏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信一信。”
安室透又要打开手提箱。
“等等——”
“又怎么了?”他忍着气。
“这屋里是开了暖气吧?”
安室透顿了顿,一下就明白了秋山奏想说什么,虽说还不到夏天,又是在海边,这里的气温偏凉,但也不至于到需要开暖气的程度,而且鼹鼠人都跑了也没把暖气关上。
他把目光落回手提箱上,慢慢说:“这可能是个双触发的炸.弹,”他解释道,“除了震感触发以外,很可能还有温度触发。贸然开箱以后,温度计的汞柱上升到一定程度,电路接通,炸.弹就会引.爆。”
也就是说,如果秋山奏刚刚没有阻止他,两人此时可能都已经被炸成碎片了。
“能拆吗?”秋山奏问。
老实说,安室透心里也没底。这种炸.弹最好让专业人员来排.爆,但时间每多过去一秒,炸.弹爆.炸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
现在还不清楚炸.弹的威力怎样,一旦威力太大,很可能会造成无辜民众的伤亡。
松田阵平虽然在这里,但没有专业设备,安室透不想让他来冒险。当年他们几个警校同期生,现在只剩他和松田两个人了,松田绝对不能再出事。
“我试试。”
拆.弹的方法松田都教过他,安室透闭了闭眼,回忆着当时松田阵平同他说过的话。
“那种温感的引.爆器,只要赶在汞柱连通电源前切断和它连接的那条线就可以了。”
当时也在一旁听着的萩原研二仰倒在沙发上,两臂放在后脑勺枕着,他故意吓唬他道:“如果慌不择路剪错线的话,可是会马上‘砰’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下垂眼会半弯,“所以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行。”
安室透呼出一口气。
秋山奏在一旁好奇地探头探脑。已经明白这个炸.弹是个陷阱,樱桃白兰地其实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说到底,就算炸.弹爆.炸也不关他的事。
作为一名公安警察,安室透恪尽职守地告诉他拆.弹的不确定性,并让他离开这里,秋山奏却摇摇头。
“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当然要一起出去。”
他忽然笑了下,红宝石般的瞳孔仿佛亮着光,“我早就说嘛,波本,你人真好。组织里,你对我最好了。”
他丢开这个话题,又把好奇的目光探向手提箱,“这个炸.弹要怎么拆啊?”
像是怕影响安室透动手,他乖乖地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安室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慢慢变得柔和,“这种温感的引.爆器,只要赶在汞柱连通电源前切断和它连接的那条线就可以了。”
“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他做好准备,打开手提箱。空调已经关了,热气散掉后,温度计的攀爬并不算快,安室透冷静地找到和温度计连接的那条线,将它剪断。
“不可以慌不择路。”
温度计的汞柱攀爬到了指定高度,爆.炸并没有发生。安室透松了口气,对一旁看着他的黑衣青年笑了下,“就是这样。”
后者眨眨眼睛,歪了下脑袋,“我记住了。”
剩下的水银炸.弹没有计时器就可以慢慢拆了。秋山奏小心翼翼探出目光,看到七上八下的几条线。安室透正专注地盯着这些线,汗水沿着小麦色的皮肤滴落。
秋山奏没有打扰他,开始思考起鼹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山野组之前元气大伤,还在休整中,这家伙应该不会有那个闲情来度假才对。
不过也说不准,根据他的调查,这家伙好赌,还爱玩,总是闲不住,时时刻刻处于一种缺钱的状态。
等等——
缺钱、擅长做炸.弹、一个人来到海边酒店、正往口袋里装的钱、钱上皱巴巴的痕迹、被小女孩儿撞到的路人、他从地上捡起的钱……
一条条线索在秋山奏脑中汇聚,形成一条线。
他脸色一变,“不好,这里可能还有炸.弹!”
话音落地,仿佛是为了证明它的真实性,一阵轰隆声响,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双手捏起来甩了两把,水银炸.弹从桌子上飞起,重重跌落在地。
秋山奏下意识拉过安室透,用身体护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