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明闲话起了家常,说的都是他家里的人,尤其是他爸,还有些工作上的事。
陈福香听了两句没什么兴趣,扭头盯着车窗外看热闹去了。
首都不愧是首都,同样是城市,兰市完全没法跟首都相比拟。首都的街道更宽,更整洁,而且建筑物也要新得多,大多是楼房、平房,瓦房之类的非常少见。
更令陈福香啧啧称奇的是首都人民的抗冻。这么冷的天,街边随处可见扫雪的男女老少,就连十来岁的孩子也不甘落后,甚至有的人还脱了大衣,就穿个毛衣在街边扫雪,干得热火朝天。
她搓了搓手,没下车就感觉好冷。
车子驶进了一个院子,从外到家门口的这段路已经清理了出来。车子刚停下,一个穿着厚厚军大衣,戴着同款帽子的妇女就跑了过来,欣喜地说:“卫东回来了!”
她的目光往后挪了一下,落到陈福香的身上,长了细细皱纹的眼睛含着笑:“这就是福香吧,快进去,外面冷!”
岑卫东很无语:“妈,知道冷,你还在外面拉着人说话,有什么话进屋说不好吗?”
陈福香这才知道,妇女是岑卫东的妈妈,心里忍不住紧张,藏在长长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腼腆地说:“阿姨,你好。”
“你好,福香,咱们快进去,看看,你的小脸都冻红了。”岑母热情地把她拉了进屋。
一进门,她就咋咋呼呼地唤道:“老岑,老岑,别看了,你的报纸都拿反了,看什么看,你瞅瞅,谁来了?”
说着,她先解开了自己的军大衣,又要伸手帮陈福香脱军大衣。
陈福香哪好意思让她帮忙,赶紧脱了军大衣,学着岑母的样子,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岑父被妻子戳穿了,没面子,不大高兴地放下了报纸,取下了眼镜,放在桌子,抬头看向陈福香。
陈福香顿时紧张起来。
岑卫东的爸爸一看就很严肃,他要是不满意自己怎么办啊?
可能是岑母太热情,陈福香下意识地不大担心她,倒是挺担心岑父不满意自己。
察觉到陈福香的紧张,岑母没好气地瞪了岑父一眼:“你这么严肃干什么?福香又不是你的手底下的兵,你吓到她了,笑一个啊!”
岑父嘴角往两边一牵,两只眼睛也往两边拉。但他平时显然不大爱笑,这骤然一笑,僵硬刻板,还有点吓人。
岑母看了很不满意:“哎呀,你别笑了,你再笑,我怕你把我媳妇儿吓跑了。”
岑父顿时觉得没面子,拉长了脸:“胡说什么呢?卫东呢,怎么磨磨蹭蹭,还不进来?”
算了,跟娇娇软软,看起来傻白甜的儿媳妇是没法沟通了,他还是找自己耐操耐打的儿子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
岑卫东和江水明拎着行李进来,听到这话,应了一声:“我在这里呢。妈,福香的房间安排好了吗?我把她的东西送上去。”
“都安排好了,就在你隔壁,我带你们去。”岑母热情地说。
岑卫东拒绝了:“不用,我带福香上去就行了。爸,我们先上去了。”
陈福香也赶紧喊道:“叔叔,我们先去放东西。”
岑父刚坐直的腰杆又稍微弯了一些,脸上摆出尽可能和蔼的笑容:“诶,去吧。”
岑卫东侧目瞅了父亲一眼,他爸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细声细气了?瞥了一眼无知无觉,乖乖跟在他身后的陈福香,岑卫东想笑又忍住了,还是给他爸留两分面子吧。
两人拎着东西上楼。
岑卫东先带陈福香去她的房间。
推开红色的木门,入目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卧室,里面床、梳妆台和衣柜等家具一应俱全,而且颜色一致,显然是配套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两床新棉被和新的枕头枕套,明显是刚准备上的。
陈福香有点吃惊。
岑卫东将行李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又带着她出了门,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和浴室。
“这还没有拆封的两只牙刷是给咱们准备的,还有毛巾,两个颜色,你用红色的,我用蓝色的吧。这里面是浴室,洗澡的……”
岑卫东将楼上的布置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遍,然后揉了揉她的头说:“现在放心了吧,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喜不喜欢从细节都看得出来,连牙膏牙刷毛巾香皂拖鞋这种小细节岑母都准备好了,显然是欢迎她的。
陈福香的心稍安,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一路上都很担心:“谁不放心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岑卫东好笑地看着她,没戳穿她。
陈福香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好在岑母及时解了围。
“福香,卫东,下楼吃饭了。”楼下,岑母叫了一声。
两人赶紧下去。
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岑父岑母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了,见两个年轻人下来,连忙欢喜地说:“快坐下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
岑卫东和陈福香依言坐下,打了声招呼,大家就开动了。
席间,岑母一个劲儿地招呼陈福香:“尝尝这个水晶肘子,这是我最拿手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陈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