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红也跟着上工了,从春种一直忙到夏收,就没几天停歇的时候。
整天下地,才知道念书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无数次,午夜梦回,陈燕红都梦到自己坐在教室里读书习字,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和同学们打闹的嬉笑声,可早上醒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短短几个月,她原本还算白的脸蛋被晒成了小麦色,暗黄暗黄的,细腻的手指也被割了好几道伤口,食指中指的指节上都布满了茧子,跟老槐树皮一样,摸着她自己都嫌粗糙。
可以前那个过得远远不如她的陈福香呢?
对方的小脸瓷白,白里还透着一点点的粉色,脸上的绒毛纤细,毛孔细得几乎看不到,一双手也白白嫩嫩的,像刚□□的小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燕红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自卑,她下意识地将手缩进了袖子里。手能藏起来,脸可藏不起来。
她咬着下唇,低着头,快速地穿过福香家的自留地,一刻都没停留。
直到走远了,她才停下了脚步,咬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福香一眼,陈福香还蹲在那里拔草,明显是不打算去上工了。
摊上陈阳这么个哥哥,陈福香还真是命好。
她怎么就没有那么一个疼她爱她,舍不得她吃苦的哥哥的呢?
想到这半年多以来,她在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除了上工,还要帮着做饭收拾家里帮陈小鹏洗衣服,陈燕红的神色就越发暗淡,再多瞧陈福香一眼,她心里就会多升起一份不甘和嫉妒。
算了,同人不同命!陈燕红叹了口气,正欲收回目光,但刚扭头就看到陈向上和那个叫岑卫东的病秧子提着一根长长的筒骨过来。
她立即停下了脚步。
那两人走到地边,跟陈福香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回了家。
看到这一幕,陈燕红心里更嫉妒了,不用说,那两个人肯定是给陈家送猪筒骨去的。几个月没吃过猪肉的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去上工的时候,陈燕红都还在想这个事。那个叫岑卫东的听说是来治病的,四奶奶家里的中药味就没断过,每次从她家屋后路过,都能闻到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