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
很惭愧,他走神了,还在想着野猪的事,根本不知道他妹会冷不丁地考他。
“你再念两遍,念慢点,哥哥跟着你念。”这下陈阳端正了态度。
“好啊,那哥哥记住了哦。”陈福香放慢了速度,念一句停一下,等陈阳跟着念完了再下一句。
如此又念了几遍,陈阳渐渐记住了一些。他说:“福香,我念一遍试试,念错了或者忘记了,你提醒我。”
“好的。”陈福香把书放在膝盖上,盯着他。
“不对,哥哥这里错了,这里是妈妈从合作社回来……”
“哟,你们在干什么呢?”陈建永过来就看到这一幕,饶有兴致地盯着陈福香膝盖上那本课本,“陈阳你在教福香念书。不对啊,你不是跟我一样只念到了二年级吗?这是小学四年级的课本。你都不认识吧,别乱教孩子啊。”
陈阳咳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大自然:“是福香在教我。”
“福香,她教你?福香不是没上过学吗?”陈建永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来干什么?你不看他们杀猪了?”陈阳不愿提这个,转移了话题。
“都快弄完了,没什么好看的。”陈建永先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意识到不对,“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记得福香没上过学啊。”
陈阳只得说:“她跟着向上他们那群孩子学的。”
陈建永捏着下巴,惊叹地看着陈福香:“咱们家福香还真是厉害,可惜,耽误了。不过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认字念书干嘛?”
怎么这么爱寻根问底,陈阳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瓮声瓮气地说:“我喜欢不成吗?你到底有什么事。”
听出他的不耐烦,陈建永识趣地说:“好吧,是我话多。我是来叫你去分猪肉的,猪已经刮干净毛,肚子里也清理出来了,就等着分肉了,咱们俩可以先挑,快走吧。”
说起分肉,他特别有精神。
陈阳放下了竹片和刀,叫上了陈福香:“福香,拿个盆子出来,咱们去分肉。”
“好。”陈福香跑进屋拿了一个木盆出来。
三个人赶村头,队里的人都来了,家家户户都拿着盆子或搪瓷缸子,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瞧见陈阳和陈建永过来,大伙儿立即跟他们打招呼。
要不是这两个小伙子,他们哪儿有野猪肉吃啊。
陈大根听到声音,回头招呼他们:“陈阳,建永,来了,过来看看,想要哪一块肉?这两只野猪都是你们打死的,也是你们拖下山的,你们俩功劳最大,你们先选,一人十斤。”
说完,他侧身,把位置让给了他们俩。
两头野猪已经被扒干净毛,两只后脚朝上,用铁钉钉在一根大木头上,这样吊着方便杀猪匠切肉。
陈阳走近,扫了两眼说:“大根叔,我能不能要三斤猪板油,三斤骨头,四斤后腿肉?”
猪身上最受欢迎的就是猪板油,其次是肥肉,瘦肉又次之,最后是骨头和内脏。陈阳虽然要了猪板油,但也同样要了三斤骨头,算是中和了。
可有的人一听他要三斤猪板油,还是不大高兴。
陈大根扫了这下人一眼,刻意提高了音量:“怎么不可以?要不是你,咱们都没猪肉吃,你功劳最大,你都不能吃猪板油,谁还能吃?陈阳挑好了,建永你呢?”
陈建永嘿嘿笑了笑:“我跟陈阳一样。”
两只野猪虽然壮,但毕竟不是家养的,成天在山上跑,肉比较结实,瘦肉多,肥肉少些,猪板油也不多。几乎被陈阳和陈建永包圆了。
把他们的分了之后,为了公平起见,陈大根干脆按照工分的多寡排序分肉。不过选猪板油、网油、肥肉的分量会少很多,相对来说,瘦肉、骨头、猪下水等分量会多一些。
但哪怕是这样,很多人还是宁愿少点,也要选油水多的猪板油、网油和肥肉。
陈老三和梅芸芳的工分不算多,轮到他们时,猪油和肥肉已经被人挑光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瘦肉、骨头和下水,看起来都不大好。
梅芸芳老不高兴了,可已经没得挑了,她只好要了三斤瘦肉,黑着脸端着盆走了。
有大婶见了,不高兴地说:“跟谁欠了她钱一样,白捡的肉吃,还不知足,有些人就是贪心。”
“原本他们可以拿十几斤的,现在只能拿这么点,当然不高兴了。”
“那还不是她嫌弃人家陈阳兄妹的。她以前还总说怎么怎么照顾陈阳兄妹,结果呢,人家一跟他们分开,就住上了砖瓦房,吃上了肉。到底是谁照顾谁啊,真不要脸。”
“你,刘春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这么帮着那小崽子,他请你去住他的新房子了吗?”梅芸芳气死了。这些村民就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自打陈阳建了砖瓦房,这些人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刘春华撇了撇嘴:“新房子是人家辛辛苦苦攒钱建的,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嘴巴一张就想住人家的新房子。我这是替陈阳高兴,多好的小伙子啊,勤快能干又心善,有的人不惜福,把人推出去了,又怨他没良心。要我说啊,这村子里就没有比陈阳更有良心的男娃了,看看他怎么对福香的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