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今晚早点回家陪陪家人吧。”
我做不了更多,只能尽可能得出言提醒面前慈善得大叔。
老板是个朴实无华得大叔,在商厦淡黄灯光映照下,他的侧脸显现出了别样得温柔,胡子稀稀拉拉,如同野草,像是数十天未曾修理过一般,渐渐蔓延成一团。脸上沟壑纵横,展现出了远远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得沧桑。
“害,现在还早,还能再干会儿,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只是晚上生意一般,但是一会凌晨得早市可就热闹了啊,到那时候,还能再挣点。”
老板边往百宝箱中装火龙果,边笑着说道,彷佛吃苦受累于他而言,并非是什么苦差事,而是乐得其所。
“小伙子是做生意得么,火龙果买这么多,这么买可是要比批发贵不少啊。”
“啊,不是,我是,是准备拿来送礼的.”
“那行吧,那叔给你按照进价算,你也能省点。”
我只感觉心头一阵微酸,这些人明天又能存活多少呢,这些心肠善良,为人友善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成为牺牲品,我不能理解。
“不用了大叔,您按照售价算就好,您也不容易。”
我很想出声提醒,可是谁又会信我呢?没有人会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哈哈,好,那大叔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无人再言,只剩下大叔发出的轻微声音。
“小伙子,都装完了,剩余的钱都在卡里了。”
大叔就这样逆着灯光,将银行卡还给了我。
他头上如豆般的汗珠不时的往下滚落,脖子上搭着一条淡粉色的围巾布,不时的擦拭着那些如同泉涌的汗水。
“大叔您还挺有少女心的啊!”
我找了一片空处,蹲了下去,打趣道。
大叔边笑,边从怀里最深处的兜里,掏出了一张有些许发黄的照片。
“哈哈哈,给你看,可爱吧,我闺女。”
大叔说这话的时候,连一直佝偻着的背都挺了起来,像是在炫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眼神中的自豪和幸福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
“嗯,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啊。”
我看着照片中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的少女,眼神中,倒映出了一道孑然的纤细倩影。
身着米色劲装的少女,体态在婀娜中透出刚健,美艳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有一股灼人的娇艳,长发如水般顺着她肩头滑下,那双迷人乌黑幽深的瞳子里,涌动着一层若有若无淡淡湿气,朦胧缥缈,变幻不定,似是笼罩着一层流彩荡溢的虹彩,跳跃闪耀,散发出异常强烈的吸引力。
大叔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照片中可爱的少女一时失了神,等回过神来后,才淡淡的道。
“我家丫头,叫莹莹,徐莹,萤火虫的萤,名字好听吧,她妈妈给起的名字。”
大叔原本自豪的神情,突然蕴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可惜,天不怜人,她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不在了,有时候啊,就真的是造化弄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生育致死率已经不足万分之一了,可偏偏还是被我们赶上了。”
大叔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眼中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水雾,命运弄人,又专挑苦情人戏弄,我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大叔的肩膀。
等到抽搐停止之后,大叔才继续道,“我家丫头懂事,一直以来学习认真,孝顺我这个糟老头子,前段时间还考上了联合大学新闻学专业,多好的闺女啊,是爸没本事。”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叔,只能矗在旁边一动不动。
“别人家闺女上大学,都需要笔记本和好手机,我家闺女懂事,说她不需要这些的,可是我知道,她想要,她只是在心疼她这个无能又没用的老爸。”
大叔的抽泣声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从他脸庞滑落,径直滴在地上,滴在那已经暗淡无光的旧皮鞋上。
就在这一刻,也唯独在这一刻,我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苦楚,对眼前这个男人也生出了一丝怜悯,究竟得有多么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承受所遭遇的这一切。
“我没本事,我知道,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但是我闺女不能不如别人,哪怕我再苦再累,我也不会让我家闺女去羡慕别人。”
是啊,其实我很理解他的感受和想法。
好点的电脑,大概需要十万代点,好点的手机,价格也只高不低。
二十万代点,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或许只是零花钱而已。
我之前的工作算是高薪,月薪能到五万代点,像大叔这样工作的,月薪能够两万代点已经算是旺季了。
二十万代点,就是他几近一年的工资,在抛去基本花销,所剩无几。
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我们无能为力,因为只是堪堪生存,已经耗去了绝大多数的精力。
我也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又有点手艺,找了份好差事,省吃俭用工作了几年,又拿着二老的遗产和父母当年的保险理赔金,才能有今晚的挥霍。
两代人竭尽全力的生活,换来的也只是我这个不肖子孙几小时的挥霍而已。
“大叔,还有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