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告诉他们,拿嘴巴保证是没有用的,得学会本事知道怎么干好,才能做对事情,做好事情。
裴六说:“三公子,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裴三郎笑笑,说:“行,那每一件事就是学会算账。”当即在马车上教他们加减法及阿拉伯数字。
这两兄弟看着憨,却并不笨,脑子都挺灵光,裴三郎教一两遍,他们就能记住。
他们上过启蒙课,会识字读书,和些日常用到的祭文和祭歌,有过一定的文化基础,裴三郎教他俩比想象中要轻松容易得多。
到傍晚的时候,兄弟俩对加减法和简单的乘法计算都能算了,乘法口诀表背得还不太熟。
裴三郎用绢帕写了张乘法表让他们慢慢背。
下午,裴三郎坐在马车上正在琢磨还有什么制造难度不大但又能换钱的东西,发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掀开帘子朝马车外望去,只见身披牛皮甲人手执长戟的披甲人站在外面。那些披甲人宛若整齐列队的士兵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的车队,而在他们面对的方向则是各式各样的牛车、驴车、挑旦子步行的、背筐的各色平民。
在队伍的另一端,则是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土墙。
那墙足有三四层楼高,墙上有城垛,城垛上还立有披甲人。他们戴着毛绒绒的羊皮帽,身上穿着羊皮长袄外面披着牛皮甲衣,手里拿着长戟,身后背着弓箭,腰上挂着箭囊。饱经风霜的脸在风雪中宛若冰雕,透着股风雪不倾的坚毅。
到京城了?
裴三郎赶紧抬头朝前方看去,只见前面出现一大两小三扇城门,他们的队伍走在最中间的那扇城门,城门的正上方写着“圣京”二字。
圣京城,天子的都城。
他钻出马车,站在车板上翘首望去,只见城墙下是一条宽阔的结了冰的护城河。河面宽约三四十米,从护城河的河面到墙头,将近有二十米高。
城门两侧的墙都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雄伟得宛若一条土黄色的卧龙。
裴三郎一个爬过长城见过故宫的人,被眼前宏伟的都城震撼到了。
队伍穿过石头铺成的桥面,很快便来到了城门下。
西安市区,有一座残留的古城门,每天有无数车辆在那扇门下进出,大巴公交开起来畅然无阻,非常宽绰。这扇城门,比西安的那扇城门还要宽阔。
城墙很厚,城门的门洞很长,约有三十米深,待进去之后,不像鲁城那样是街道,而是四面高墙,墙上全是弓箭兵。谁要是想在这里搞点事,估计会分分钟被射成刺猬。
队伍从高墙中穿过去,才是街道,眼前骤然开阔。
街道很宽,十辆大马车并列都不嫌挤,两侧全是低矮的房屋,屋上还有积雪,积雪下则是青色的瓦。沿街两侧还种有很多树,树上堆有积雪,一些孩子还在树下打雪仗嬉戏。
路的两侧有很多行人,但并不见喧哗,反而都离路中间远远的。
路的前方是白茫茫的宽阔大街,看不到尽头。
裴三郎很怀疑这条路的尽头是天子的皇宫。可惜这个世界的地图属于军事机密,只有少数人才能接触得到。
马车一路往前,沿途出现很多岔路,岔路曲曲折折同样看不到尽头,路面宽窄不一,房屋也跟鲁城一样修建得极其任性。
裴三郎只觉眼睛都不够看了。这是正宗的古代大都市啊,大凤朝的心脏、政治和经济中心。
这么多的平民,那就意味着,潜藏着很大的消费群体。
队伍走得很慢,从大街绕到了小街道,又走了大概将近大半个时辰,低矮的房屋逐渐变少,高门大院逐渐多了起来。
裴三郎又见到了一个奇景。长长的一条街,每家的牌子都是青铜铸的,上面都是写的“XX侯府”,大门修得个顶个的气派,大门也都镀上了青铜,大门修得很宽,门前的墙院更是没有窄于五十米的,看起来仿佛不是个侯爷都不好意思住在这条街。
然后,塞车了。
队伍停住了,前面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堵住了路,正在往一座府里进人。
这条街很宽,进府的这户人家完全可以靠边,留一半路出来给人走。
这户人家就跟停车骑线一辆车占两个停车位一样过分。
裴三郎穿好靴子,跳下车,迈开腿就往前跑。
马车旁的随从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眼睛都有够看,压根儿没想到自家三公子会突然跳下马车,往前跑。回过神来赶紧跟在后面追,一直追到前面那人家的府门前,才见到三公子停下。
裴三郎抬头看去,只见门匾上写着“朝武侯府”的字样。
镇武侯身边的长随赶来,喊:“三公子,侯爷让您别乱跑。”
裴三郎问:“我们镇武侯府还有多远?”
长随指向前方,说:“隔壁就是。”
邻居呀。邻居还堵路。这是关系不好吗?
他看了两眼,正准备回去,就见旁边马车上钻出来一个穿着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狼皮的年轻人。那毛绒绒的皮大衣,再罩一顶草原民族风的大毛帽,让裴三郎不想点评。
那人扭头看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