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是竟然让她恰好遇见,而她恰好想要出那一剑,反而让他的破境提前到了此时此刻。
人群中却也有人恍然道:“怎么感觉和虞二师姐对剑的人,都很容易破境?”
“对对,我也觉得!我刚才想说没敢说来着!二师姐这剑,有点厉害啊!”
却也有人嗤之以鼻:“照你们这么说,难道二师姐的剑还是什么悟道剑?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战一场就破境的事情很常见,我劝你们还是多读读书。”
“嚯,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倒是先破境给我看看啊?我当是什么大能说话呢,一看才是个炼气后期,修炼不怎么样,一张嘴倒是叭叭叭个不停。”不料立刻有人嘲讽道。
“你……!”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池南的雷劫却已经到了尾声,少年清隽,立于电闪雷鸣之中,他出身并非世家,却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天资和努力走到了现在,待雷劫结束时,少年睁开的眼中,带着湿意。
他先想着济良真人认真行师徒礼,再向虞兮枝一拜:“多谢虞师妹,大道至简,世间万物,不过清风流云。”
虞兮枝不受这一礼,想要避开,然而谢君知却按住了她,让她大大方方受了,虞兮枝只得硬着头皮道:“不过凑巧罢了,恭喜池师兄伏天下。”
无数人顺着池南的目光,向着虞兮枝的方向看来,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她一侧的白衣小师叔。
小师叔神色依然温和却疏离,但却站得离虞兮枝实在是近了些,便显得这份疏离也是挑人的。
端着紫砂茶杯的长老穿过重重人群,看向一袭白衣的少年,谢君知迎着对方目光,微微颔首,长老突地一笑:“清风流云本就是真正的悟道剑,否则宗门为何让你们练此剑?你们都想去练那些更高深的剑招剑式,但回头来,扪心自问,你们的清风流云,都练好了吗?”
长老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够所有人听见,济良真人闻声望去,瞳孔微缩,急急上前两步,姿态竟然极低:“祁长老,您……您是何时出关的?”
“醒来了,便出来走走。”祁姓长老却依然看着谢君知的方向,感慨道:“原来树枝是你的树枝,剑也是你的剑。一觉醒来,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这话带着长辈对后辈的语意,明明在这宗门之中,小师叔已是辈分极高,又有谁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他说的话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后半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树枝,什么剑?
树枝不是千崖峰十里孤林的树枝吗?剑……不是二师姐的剑吗?
而且,小师叔难道不是一直在那山上,此番模样不过是自己喜好少年样子,实则早就和各峰峰主一般年龄了吗?否则又怎能被称为一声“小师叔”?
可这长老,却说“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那这位长老,请问究竟已经是怎样的老怪物了?
谢君知的眼神微冷,神色却未变,他遥遥看着那位祁长老,竟然接了那句话:“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有些人,也总是会变老。”
他声音温和,声线甚至温润,却似乎格外锋利,又分外意有所指。
祁姓长老似是还想再说什么,谢君知却已经转身,不想再与他打这机峰。
虞兮枝自然跟上,易醉程洛岑越出人群,也缀在其后,四人御剑而起,易醉到底没忍住:“小师叔,那个祁长老说什么树枝的,是什么意思啊?二师姐挽头发的树枝有什么特别吗?还是十里孤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夜色浓稠,却有剑色划过,前方孤林枯枝摇曳,峰顶却有暖黄光芒,炊烟袅袅。
虞兮枝吸吸鼻子:“黄梨今晚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还会做什么?”程洛岑接道,眼底却带着笑意:“八成又是牛肉面。”
两个人小声闲聊,却都竖着耳朵,等谢君知会不会回答易醉的问题。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谢君知剑风吹多了,便似乎格外不喜风,御剑的时候也总是罩着结界,于是其他几人都衣袂翻飞,只有他纹丝不动,工工整整,眉眼冷冽:“只是每个人都有本命剑,我当然也不例外。”
几道身影掠过十里孤林。
大家隐约有了些猜测,却不敢相信自己所想。
“十里孤林,便是我的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