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的牡丹花还没有凋谢, 永嘉公主却要跟着宁王回京了。
启程前一日,永嘉公主打着宁王哥哥的幌子,将孟昭叫到行宫, 问孟昭想去哪个官署做官。
感情上的事说开了,过阵子孟昭肯定要回京等着做驸马的, 永嘉公主想的很周全, 她先问问孟昭喜欢去哪里,回京后再跟父皇求个方便, 届时吏部调职文书一下, 两全其美。
孟昭想,回京是必然, 与其让永嘉公主在宣和帝那为他求一个世家子弟争破头想去的地方, 不如他自己提一个他愿意去的, 以他探花郎的身份、三年知县资历也有资格去的,方不失公允。所以,孟昭说了“大理寺评事”这个官职,正七品。
当年父亲进京立功后第一次升官,做的便是大理寺左寺评事。
孟昭从小就敬仰破案如神的父亲, 每次遇到大案难案父亲忙得早出晚归甚至多日不归时,看着母亲担忧的脸, 孟昭便会在心中暗暗发誓,长大后他一定要去大理寺做事,替父亲分忧, 也让母亲能少些挂念。
永嘉公主一听他只要个七品小官, 皱眉道:“你是探花郎, 外派之前在翰林院做编修, 定期能看到父皇, 哪怕继续做翰林院编修也比去大理寺有前途。大理寺那地方,整日与案子嫌犯打交道,破了案子没什么奖赏,破不了案子倒要受罚,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你,你是怕父皇赐婚你我后,外人非议你沾我的光,所以故意避嫌吗?”
永嘉公主真的想不明白,翰林院被百姓们戏称阁老窝,几乎所有阁老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孟昭凭本事考的探花郎,为何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非要去大理寺做苦差?
两人虽然已经约定婚嫁,交往却不深,彼此都不够了解,这次的官职变动算是两人的第一次分歧。
孟昭正色对永嘉公主解释了他要去大理寺的理由,并且提醒永嘉公主道:“公主,大理寺公务繁忙,可能经常要外派去各地查案,你若嫁了我,我能陪你的时间非常有限。公主,婚姻不只是两厢情悦,还有婚后的柴米油盐日常琐碎,很多夫妻成亲前互相倾慕,婚后却因为人处世上的区别而渐行渐远,公主,是否嫁我,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
永嘉公主没想过那么多,她就知道自己想嫁孟昭,只要看到孟昭,她心情就特别好,雨天也如晴天。
想到这里,永嘉公主再次看向孟昭,对上那谪仙似的俊美脸庞,永嘉公主心里一甜,低下头,一边攥着帕子一边红着小脸道:“想清楚了,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去外放查案,我跟着你一块儿去,反正有侍卫保护我,你安心查案,不用担心我什么,咱们每天都能见见就行。婚后若是有什么分歧,咱们俩谁有道理就听谁的,我才不会跟你吵。”
她是公主啊,吃喝玩乐金银财物,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就连束缚那些闺阁女子的礼法她也可以丢到一旁,左右没人能奈何她什么,现在她就想给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驸马。更何况,如果能跟着孟昭去各地破案,领略各地的风土民情,不也比常年待在京城有意思多了?
这么一想,永嘉公主就特别支持孟昭去大理寺了。
孟昭在公主眼里看到的是满满的自己。
他既无奈公主可能还是孩子心性,根本不懂婚姻是怎么回事,又为公主这份纯粹志诚的情意而感到心口发甜。
“皇上赐婚之前,公主都来得及反悔,公主悔了,下官不会责怪公主,若公主依然愿意嫁我,那孟昭此生绝不会让公主在我这里受任何委屈。”
“你,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将来你敢食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下官不敢。”
“怎么又下官了,不许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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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永嘉公主怀着一份甜蜜待嫁的心情回了京城。
她离京期间,京城出了一桩与孟昭有关的热闹。
自从赵宴平借王遇安一千五百两银子还债、做生意这事传出来,京城不少商人、百姓都在盯着王家,想瞧瞧王遇安到底有没有本事做活自家的玉石生意。王遇安呢,他先还了一千两银子的债,回头便带着五百两去玉石产地选料了。
那一年,王遇安运气不是特别好,加上本钱不足,只切出一批中品的玉石,回京倒腾一卖,不算本钱、来往的盘缠,只盈利三百多两。
去年王遇安跑了南边一个玉石产地,回来时拉了一车毛料,毛料一一切开,全都中了,最次的也是中品玉石,切开当日就被京城的富贵人家抢的一干二净,卖了五千多两。手里有了银子,王遇安先去赵府连本带利还了赵宴平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剩下的,王遇安留了一部分做家用,就又带人去采购毛料了。
永嘉公主高高兴兴地在洛阳赏“牡丹”时,王遇安回来了,这次他切出的玉质地更佳,其中有块儿白菜大小的极品翡翠,王遇安亲自抱着那块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翡翠白菜来到赵府门前,跪着求见赵夫人,要将翡翠白菜送给赵夫人,回报赵夫人将孟昭抚养成才的恩德。
阿娇坚持不收,王遇安也坚持不肯带回去,将一块儿大翡翠当成烂白菜一样丢在了赵家门口。
阿娇让郭兴抱起翡翠白菜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