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修过来。”
刘公公恭敬领命,出来后轻轻一叹,他一直跟着皇上,小公主也算他看着长大的,金枝玉叶的公主,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养子,纵使他才华横溢、貌似潘安,又如何入得了帝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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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官员不少,孟昭一个月才能轮一次讲书,可翰林院负责排值的大人接到帝王口谕,心中一惊,立即把孟昭叫了过来,问他今日犯了什么错,竟触犯了皇上。
孟昭长睫轻颤,摇头道不知。
上峰非常惋惜,孟昭有才,又与贵妃娘娘沾亲,他还以为孟昭前途无量,没想到才进翰林院就被宣和帝厌弃了。
“罢了,以后你就在翰林院安心编书吧。”一直做个编修,虽然无法升官,但也清闲,熬个十几二十年,等新帝上位,那时孟昭也才四十左右,并不是彻底没了希望,上峰惜才地想。
孟昭明白,公主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岂敢肖想。
宫中的事,孟昭并没有告诉家中的父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永嘉公主还在盼望下个月孟昭轮值时再去听他讲书、再去看他讲书的时候,对此一无所知的阿娇为孟昭物色了一个好姑娘。
其实一家人回京后,一直都有人来登门提亲,而且随着孟昭高中案首、解元、探花郎,提亲的人家身份也越来越高了,毕竟一个年纪轻轻、容貌俊朗的探花郎,便是寒门子弟,也会有高官欣赏,更何况孟昭还有一位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养父,一位在宫里当贵妃娘娘的姑母,据说端王殿下也很赏识孟昭的才学。
阿娇挑来挑去,看中了都察院一位御史家的姑娘。这位御史姓李,与赵宴平一样都是寒门子弟,全靠自己的本事与公正清廉被帝王赏识一路提拔上来的。李御史四十多岁,膝下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都是进士,外放当官了,女儿今年十五岁,模样清秀、性情温柔,绝非贪慕虚荣之人。
阿娇先与李夫人交往了一番,她自己满意了,与赵宴平商量过后,再来询问儿子的意思。
“你若觉得可以,娘就安排你们俩相看相看。”
孟昭笑道:“劳母亲费心了,儿子都听您的。”
阿娇便与李夫人打声招呼,将相看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底,那日由赵宴平带孟昭去李府做客。
孟昭始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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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雨,且说来就来,早上还晴空万里,没一会儿可能就暴雨突至。
这日黄昏,孟昭从翰林院出来,发现竟然下雨了。
他并没有带伞。
正想找位同僚合撑一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甜濡声音:“大表哥。”
孟昭心中一紧,同僚朝他递个眼色,笑着走开了。
孟昭转身,看到了永嘉公主,宫女为她撑伞,她一袭红裙站在伞下,手里托着一把伞。
“大表哥,这雨来的突然,母妃担心你与舅舅没带伞,让我来送。”永嘉公主笑着道,因为是私事,她用了亲戚间的称呼。
孟昭一眼都不敢多看公主殿下,弯着腰敬谢道:“多谢娘娘美意,只是雨水并不大,下官无需撑伞。”
说完,孟昭转身冲入了雨中,他没有跑,没有失仪,但脚步匆匆,如避蛇蝎。
永嘉公主愣在了那里,看着那修长清瘦的身影被雨水淹没打湿,宁可做个落汤鸡,也不肯收她的伞。
“公主别看了,咱们去大理寺吧。”小宫女轻声劝道。
永嘉公主苦笑一下,心情低落地去了大理寺,给舅舅送伞。
早知孟昭不待见她,她何必跟小太监抢这差事?
永嘉公主委屈,可又不能问舅舅孟昭为何那样对她,隐忍之下,小脸更难过了。
赵宴平担心问:“公主怎么了?”
永嘉公主不想说,道声舅舅慢走,她领着宫女离开了。
赵宴平再洞察人心,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也猜不到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
撑着外甥女送来的伞,赵宴平走出皇城,阿娇仍派了郭兴来接他与孟昭。
孟昭已经在车里坐着了,一身湿透。
“怎么没与同僚同路出来?”赵宴平皱眉问,这不是儿子当官后第一次下雨了,他该知道家里会派马车来接。
孟昭笑道:“忘了。”
少年郎发丝还在滴水,赵宴平摇摇头,取出帕子让儿子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