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后日再去吧。”阿娇笑着道。
孟氏就不勉强侄女了,带着一双儿女回将军府等丈夫。
宫里给将士们准备了庆功宴,等孟氏睡了一个不安稳的午觉起来,薛敖才一身酒气地回来了。在战场厮杀了三年的大将军,看到妻子、儿子、女儿就大笑起来,指着孟氏道“你啊你,天天给我们立一堆规矩,结果自己也是个不规矩的,竟然跑去侄女家的铺子戳窗户洞,我在马上看见那一排窗户洞,差点笑落下马!”
薛敖当然知道阿娇的铺子在哪儿,所以骑马经过绣铺,只看一眼,薛敖就猜到那些窗户洞是干什么用的了,幸好他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比较稳重了,换成刚进京的时候,妻子敢这样,薛敖就敢冲过去把人抱下来狠狠亲一顿再说!
孟氏脸色略红,她也没想到丈夫居然瞧见了。
薛敖笑得就像一个挨训多年的学生终于发现了严师的把柄,孟氏索性坐到椅子上喝茶,懒得理他。
薛宁心疼地看着父亲露在外面的疤痕,泪汪汪道“爹还有心情笑话我们,看你这身的疤,身上有没有?”
薛敖早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了,他离开京城时女儿还是小姑娘,一眨眼都长这么高了,秀美得让他想抱抱女儿都下不去手,只好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笑道“我没事,都是小伤,倒是你们俩,比赛长个子呢是不是?”
薛宁是越长越美了,薛琰则是个头直逼父亲,只是没有薛敖的健硕,父子俩站在一起,更像一把宝刀与一杆长枪,各有各的英气。
薛敖陪儿女说了一会儿话,还是更想妻子,便借口身上脏臭回房沐浴去了。
薛琰、薛宁识趣地退下了。
薛敖这一洗就直接与孟氏在内室厮混到了黄昏,稀罕够妻子了,薛敖才搂着孟氏,难掩得意地道“明日朝廷论功行赏,我寻思着,我这四品将军总该升一升了,没准还能捞个爵位当当。”
孟氏盯着他道“你那么拼命,就是为了升官捞爵位?”
薛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为升官爵位,不为让你们跟着我过好日子,老子为何要拼命?京城这地方一堆的规矩,如果不是为了你们,老子何必挪窝,老家的山寨住着难道不舒服?”
因为娶了一个仙女似的大家闺秀,因为她希望儿女有出息,薛敖才咬牙去了战场。
他这个人就是好强,当山匪要当头头,来京城当将军了,他也要当有头有脸的大将军。武将升官只能期待打仗,他憋了十年终于等到机会,不全力以赴,都对不起他这些年的憋闷!
“你好好说话。”孟氏先训了他一顿,不喜欢他自称“老子”。
薛敖哼了哼。
孟氏靠在他身上,手指无意间挪动位置,就碰到一道刀疤。
她心疼自己的男人,但还是提前叫他做好不会太称心如意的准备“三年北伐,你立的功劳确实不小,升官大概会升升,爵位却不是那么好封的,真没封的话,你可别在外面露出痕迹来,皇家最忌讳居功自傲了。”
薛敖懂,他想要升官,但他也不傻啊,若是皇上问他为何那么拼,他肯定会说自己深受皇恩一心报效朝廷保家卫国那些漂亮话。
睡个好觉,第二天薛敖就带着一脸“我虽然立了功劳但我只想报效朝廷绝没有盼望升官发财”的表情进宫,去等候淳庆帝论功行赏。
薛敖想的很美,但他也觉得自己这种山匪头子能受到淳庆帝重用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封爵。他就站在此次北伐的主帅、主将后面,只等淳庆帝赏完他马上下跪磕头领赏,但,让薛敖喜出望外的是,淳庆帝不但给他升了二品将军,还赐了他“镇北侯”的爵位!
封侯,直接给他封侯了!
薛敖当场就高兴傻了,他是那么的高兴,高兴到忘了维持精忠报国清高将军的严肃神情,就那么瞪大眼睛望着淳庆帝,直到淳庆帝揶揄他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薛敖才猛地回神,扑通就跪下了,给淳庆帝磕了三个响头!
侯爷,他成侯爷了,这下子看媳妇还敢不敢说他白日做梦!
“臣叩谢隆恩!以后朝廷再打仗,臣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抛头颅洒热血替皇上效命!”
薛敖声音洪亮地道,声音震得周围几个臣子都往旁边挪了挪。
淳庆帝就喜欢薛敖这憨厚劲儿,得了赏赐高兴就是高兴,而不是藏着掩着,好像天子赏赐也不算什么喜事一样。
散朝后,淳庆帝还宣薛敖去了御书房。
薛敖领完赏赐就该享受为期五天的战后假了,一心回家给妻子报喜,结果淳庆帝还要找他。
薛敖只好压抑着回家的冲动来到了御书房。
君臣见面,淳庆帝再次夸了夸薛敖在这次北伐里的英勇表现,夸完之后就聊起了家常“朕记得,你有一子一女,今年都到适婚之龄了吧?”
薛敖心生警惕,难道老皇帝看中自己女儿的美色,想要让女儿进宫伺候他?
果真如此,他出宫就带媳妇儿女回老家,继续当山匪头子去!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犬子犬女的婚事,臣实在太感动了。”薛敖低着头,假意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这一套还是跟朝会上偶尔被皇上关怀的老臣们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