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里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幽香,赵宴平在这张床上睡了两三年,深知香味儿都是她身上的。她僵硬的香肩就在他掌心之下,她妖娆诱人的身子就在他怀中,柔弱似一颗像刚冒出土的嫩芽,他轻轻一撵,她便会散了身形化成一股水儿。
赵宴平真想狠狠地撵下去,让她切切实实地领略他到底是嫌她,还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香,然后退回了自己的被窝。
身后一空,阿娇放松了,却也有丝怅然若失。
其实,紧张归紧张,她还挺喜欢被官爷抱着的。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赵宴平低声道。
阿娇轻轻嗯了声。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谁也不知道彼此是何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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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被官爷连着热乎了两晚,解开了心结,虽然后来官爷又变成了冷峻守礼的样子,阿娇却不再患得患失,没了床隔,晚上睡觉前偷偷看他一眼,心里也甜甜的。
腊月倏忽而至,到了月中,百姓们都开始忙碌着筹备年货了。
这时候大小商铺的生意都好,阿娇的针线活儿、胭脂卖的也比平时多了一些。针线活儿随卖随时补充,存货不多却也够用,而胭脂卖了两个月,第一个月卖了二十五盒,第二个月卖了三十六盒,如今只剩下三十九盒了。
再有五日就要休市,年后初七复市,阿娇觉得,她手里的胭脂存货只能支撑到过完正月。
刚进货时觉得一百盒难卖,现在看来三个月基本也能卖完,去掉成本,三个月赚二两银子,很不错了。
两样生意加起来,抛去给郭兴、翠娘、赵老太太的工钱,开张两个月,阿娇已经赚了三两。
腊月二十二,沈樱、柳氏母女俩来县城置办年货,顺便来赵家坐坐,阿娇单独与沈樱商量,决定正月底时再要两百盒胭脂。
沈樱笑道:“一口气要两百盒?看来小嫂子胭脂卖得不错啊。”
阿娇谦虚道:“还行吧,一天能卖一两盒的样子。”
她以为沈樱是真心夸她,其实沈樱只是客气罢了,因为沈樱知道自己的胭脂有多好,阿娇如果会经营,一个月卖两百盒、月赚四两都不成问题。
沈樱去阿娇的棚子看过,卖这种绣活儿胭脂,郭兴就是个帮忙守摊的,避免有人欺负翠娘小。翠娘率真胆大,什么夸人的话都敢说,说得大大方方叫人觉得跟真的似的,这点很不错,只是翠娘肤色偏黑,她来卖胭脂,吹得再好也没什么信服力。
像沈樱的铺子,用的就是两个肤色白嫩的清秀美人。
但沈樱有地方养丫鬟,赵家一共两间上房、两间小倒座房,住得太挤了,而且卖胭脂的丫鬟既要肤白又要大方机灵,这样的妙人并不是随便找个人牙子就能物色到的,沈樱再想帮阿娇,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丫鬟送给阿娇,如果建议阿娇买新丫鬟,万一阿娇看走眼,买个脸白嘴笨的还不如翠娘管用,最后阿娇可能还要抱怨她。
所以沈樱没再帮忙出主意,反正阿娇只是大哥的一个妾室,做点小生意赚点零用也好,万一她帮忙太多,将来大哥娶了大嫂,大嫂因为阿娇与她生罅隙,那可不好。
“嗯,小嫂放心,正月月底我肯定送两百盒胭脂过来。”沈樱保证道。
阿娇想先付钱,沈樱只要了三两银子的定金,剩下三两交货时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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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衙门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初五,初六知县再坐堂。
赵老太太好奇地向孙子打听:“大人也只放十天吗?”
赵宴平点头。
赵老太太道:“他是京城人,只放十天假,千里迢迢的,回都回不去,那怎么办?”
赵宴平解释道:“各地知县都不是本县之人,年假时日短,很多知县都会待在辖地过年,直到任期满了再离开。”
阿娇惊诧道:“那他们岂不是两三年都见不到家人?”
赵宴平道:“也有带家小赴任的,如果父母舍不得背井离乡,那就只好留妻子在老家奉养长辈。”
阿娇忽然想到了在府城遇到的绿衣丫鬟,她的那位老爷就是妻子留在老家,只带了一个通房伺候起居。
赵老太太琢磨的是另一回事,放低声音问:“大人既然是侯爷的儿子,侯爷不给他谋个京官,却打发他来咱们武安县,三年回不了家,宴平你说说,京城那位永安侯是不是不待见大人,故意把大人调得远远的?”
赵宴平皱眉道:“您想多了,大人当年高中探花,本可以直接进翰林院为官,是大人自己求的外放,想深入民间,体察民间疾苦。”
赵老太太眯眯眼睛,狐疑道:“这些都是大人跟你说的?”
赵宴平突然记起了老太太对他与谢郢之间的怀疑,挺拔的眉峰突了两下,赵宴平直视老太太道:“是大人身边的顺哥儿说出来的,我听人谈及,才略有耳闻,祖母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就是,我一一给您说清楚。”
赵老太太缩缩脖子,瞪他道:“我没什么好问的,我管他爹娘疼不疼,又跟我没关系。”
赵宴平面沉如水,喝了一口酒。
阿娇看看这对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