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好看!”
可顾攸宁才不怕她,冷着一张小脸,仍握着她的胳膊。
谈欣见威胁不成,哭了一会,还是没用,终于知道求饶了,红着眼圈哽咽道:“你,你快松开,我,我不敢了!”
到底是谈言的妹妹,自己和小满刚到宣化的时候也受过谈言几次照拂,顾攸宁还不至于真的要对谈欣怎么样,也没说什么威胁人的话,她松开手。
谈欣见她松开立刻退后了好几步,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一边拼命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看着顾攸宁的方向,她真是记吃不吃打,眼见两人离得远了,又开始威胁起人,“顾攸宁,你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
说完见被她盯着的女人轻轻蹙了眉,又往她这边迈了一步,想到自己还疼得不行的手腕,立刻尖叫一声,掀了布帘就往外头跑。
“小姐,您怎么了?”
在院子里候着的丫鬟见谈欣出来立刻迎上前去。
可谈欣生怕顾攸宁追上来,哪会在这个时候答她的话?等跑得远了才敢缓了步子往身后看,心里对顾攸宁又气又怕,以前见她温温和和的,看着一推就能倒,弱得不行,没想到力气大也就算了,还这么凶!
刚刚她要没求饶,估计这只手就真的废了!
她这会是没心情再去找姬朝宗了,一边小声骂着顾攸宁一边继续往外走,想到姬朝宗把自己当做气顾攸宁的工具,连带着把人也给骂上了。
……
看着谈欣离开,杜仲那双紧拧的眉还是没有落下,愤道:“谈大将军到底是怎么教得女儿!”
顾攸宁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而且她此时更在意的是姬朝宗去哪了,索性直接问人,“你知道他在哪吗?”
杜仲知她担心,也没再说谈欣,把外头的护卫喊过来一问,知人是去了书房,便领着顾攸宁往那边走,刚到那就有护卫上前阻拦顾攸宁。
护卫知晓这位顾娘子和主子的关系,但主子先前已有吩咐,他可不想跟头一样挨鞭子,只能面色为难的说道:“顾娘子,主子不想见您。”
顾攸宁一听这话就白了小脸。
她看着不远处门窗紧闭的屋子,想到刚才男人的那番神情转变,心下不由又是一疼,这次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姬朝宗……她现在可以确信那个男人是关心她的了,他脸上的担忧和紧张不是作伪的,可他的退却也是真的。
他,应该是害怕再受伤吧。
想到从前意气风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男人,如今却因为她的缘故变成这幅模样,顾攸宁的眼圈不由又红了起来。
杜仲以为她是被人拦在外头难受,不由低声劝道:“夫人,主子他只是……”想说几句劝人的话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叹了口气,“您身体不舒服,不如属下派人先送您回去吧?”
顾攸宁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屋子。
明明不过是几步就能抵达的距离,此时却给顾攸宁一种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一条银河的错觉,这一年时间带来的后遗症不仅仅是两人变得生疏,而且姬朝宗的那些反应,也让她不由犹豫是不是真的离他远些,他才会好?
她要是不再打扰他,是不是他就能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夫人?”
杜仲没听到她的声音,只是见她面色发白,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了,忙又喊了一声。
“……走吧。”顾攸宁终于开口了。
她的目光还胶在那间屋子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着这儿,她就这样抿着唇望着那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离开。
等她由护卫护送着离开,杜仲才提步进了屋子。
那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果然站在窗边看着外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就那样负着手站着,须臾,似是只过了一会,又可能过了许久,他才收回目光。
没有理会杜仲,他把目光落在几上那只纯金打造的鸟笼上。
小门开着,甚至就连脚链也都松开了,那只金丝雀也醒着,可它仍旧躺在里头,没有一点要出来看看的意思,姬朝宗想起刚捡到它的时候,它还难以驯服,把他的手都抓破了好几次。
可就这么短短半年的光景,它就变得如此温顺。
明明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光景,也是他想要对顾攸宁做的事,既然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听不管不理会,那不如就把人困起来,把人困起来,她就再也不能离开她了。
可想到这几日见面,她低声下气甚至到近乎温驯的模样。
姬朝宗却又有些犹豫了。
当初他喜欢上顾攸宁,不就是贪慕她在马背上那副恣意潇洒的模样吗?不就是因为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吗?若是这样带走顾攸宁,纵使能让她一辈子陪着他,可那样温驯到失去灵魂的顾攸宁,还是他爱慕的人吗?
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有灵魂,有喜怒哀乐,会同他撒娇会和他发火的顾攸宁。
而不是一个只会服从于他、听命于他的躯壳。
心里五味陈杂,眼底也好似爬上了一层痛苦,姬朝宗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抿着唇低着头,他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
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