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明媚。”
“我从来都没见他笑得这样灿烂过,也从来没见他这样记挂过一个人。”
“阿宁……”
萧雅停下脚步,握着她的手,“我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欢你,他早些年被本家那些人宠着惯着,就差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了,平日里性子是混账了些,有时候说话也着实让人来气,可他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必定是把她放在心上,如珠如宝待着,这一点,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有把握的。”
又和人说,“姬家虽然没有不纳妾的规矩,但这么多年,几代下来都是一样,你瞧瞧他爹和他二叔便知晓了。”
“我们京城这一脉人员也简单,你不必怕我和他祖母会苛待你。”
顾攸宁早就听傻了,听到这句才忙开口:“长公主,我从没这样想过。”
她一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让萧雅弯了眼眸,“便是这样想过也正常,我和他祖母都是一样的脾性,当初我刚嫁进姬家的时候可没少闹矛盾,两人都是一样的直性子,谁也不服谁,反倒让他爹难做,每日不是哄着母亲就是哄着媳妇。”
想到如今两人相处得就跟亲生母女一般,顾攸宁还是无法想象她们从前居然也有针锋相对的时候。
看着她惊讶的面容,萧雅很有兴致地和她说起以前的事,说完之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所以人与人相处,只要讲究一个诚字,你待人以城,别人自然也会以诚待你。”
诚……
顾攸宁忽然想起从前的事,白了脸。
“怎么了?”萧雅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紧张道,“身体不舒服?”
“我……”
看着妇人担忧的面容,还有那眉宇之间依稀可见的熟悉表情,顾攸宁想起自己当初设计顾婉和徐元达以及欺骗姬朝宗的事,她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但喉咙就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连个字都吐不出。
须臾,她才垂下眼睫摇摇头,声音沙哑,“没事……我就是这些日子没歇息好。”
已经知道前日发生的事了,也知晓她今日刚进过宫,萧雅不免自责,“原是我不对,你如今身体正虚弱,我还让陪着我吹风。”说完便把她身边的下人喊了过来,嘱咐道:“快扶你家姑娘回去歇息。”
陪人回了屋子,又让人过会准备些驱寒的姜汤,这才和顾攸宁说道:“你先好好歇息,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顾攸宁原想送人出去,萧雅却怎么都不肯,最终只好让半夏送人出去。
两刻钟后,半夏回来,笑着和顾攸宁说,“长公主人真好,刚才路上还一直叮嘱我好生照顾您,还问我您有什么喜好和忌口。”说完也未听到答复,看过去才发觉少女低着头,也不知是出神没听到还是怎么,不由又喊了人一声,“姑娘?”
“我若嫁进姬家,你觉得如何?”顾攸宁哑声问。
半夏心里早就猜到了,这会自是眉开眼笑,“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以前奴婢担心姬大人对您不是真心实意,这才不放心您和他相处,可如今这么久过去,奴婢和嬷嬷都能瞧出他是真心待您的。”
“何况长公主又是这样的好脾性,女子出嫁不就是求一个夫君和睦,婆婆好相处吗?”说完见顾攸宁仍抿着唇,心中不由奇怪,“姑娘,您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她自然没什么不满。
姬朝宗待她这样好,长公主又是这样的脾性,而且还给了她保证,让她可以不必担心以后的事……可就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好,反而让她觉得如踩在云端之上,没有一丝安全和真实感。
而且——
她总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他们这样的喜欢和维护。
“你还记得四喜吗?”顾攸宁问她。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半夏还愣了下,好一会才扁嘴道:“您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其实她岂止“还记得”,先前送长公主出去的时候还看到她的身影,躲在小道上看着这边,看到她又白了脸跑了。
顾攸宁抿唇,“刚才长公主说只要以诚待人,别人也会以诚待我。”
半夏听着这完全没什么牵连的两句话只觉一头雾水,姑娘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这般奇怪?刚想发问,就见她突然屈膝抱着自己的小腿,还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似乎是冷极了,只能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紧紧地,如蚕蛹般为自己取暖。
“姑娘……”
“你还记得那夜的事吗?”
“那夜?”半夏一怔,联想先前的话,想起她说的是什么,突然白了脸,要去触碰她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才回过神,重新伸手握着她的胳膊肃容道:“姑娘,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何况那会您也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
“可这世上的事,但凡做过总是会留下痕迹的。”顾攸宁从膝盖抬起自己的脸。
她小脸苍白,映衬得那双眼睛更加黑亮,似乎能透过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若是有一日,他们知道了怎么办?若是姬朝宗知道我那日是将计就计,该怎么办?”
“姑娘……”半夏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当初顾婉因为一幅画作假就被他们所不喜,从此彻底切断和姬大人成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