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几个小辈说的,但凡她有办法又岂会瞒而不报?
而且她先前特意没在众人面前说,也的确是没想邀这个功。
也罢。
她松了口,和萧雅嘱咐,“那位顾小姐既然帮过我们,日后她若有什么需要,你便看着些。”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至于顾家二房,”她冷哼一声,“日后就不必多加理会了。”
倒也无需他们做什么。
外头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如今顾婉当众被揭穿,徐氏母女又得罪了他们,从前和顾家交好的那些人又岂会背着和姬家交恶的情形再去跟顾家往来?
他们既然能一手捧起顾家,自然也能让他们永坠地狱。
萧雅一向爱很分明,这会自然应是。
姬老夫人如今年纪大了,经了这么一场,早就累得不行,萧雅便先打发了几个小的,扶人进去歇息,出门的时候还在想刚才姬朝宗的反应。
正好走到花园的时候看到京景明要离开,她喊住人,“嘉言。”
京景明循声走来,朝人行礼,“姑姑。”
萧雅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京景明温声,“衙里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处理。”
“这样……”
萧雅略微思忖一会,想着到底要不要问人。
京景明一向聪敏,见她神色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索性问道:“姑姑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唔。”
萧雅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你一向和六郎走得近,你可知道他如今可有喜欢的人?”其实她是想问,跟顾攸宁有没有关系?但又觉得这样实在太过直接。
“喜欢的人吗?”
京景明负在身后的手一动,面上却未显,只拧眉细想了一会,而后才摇头道:“没听他说过。”见面前妇人仍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又道:“其实这阵子留行一直都在忙公务,有好几次,我们都直接宿在官衙中,我想他如今应该是没时间的。”
“若是姑姑真想知道,我回头再打探下。”
萧雅犹豫一番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就因为留行今日帮顾家那个小丫头说了话?可云狂和嘉言不也说了?可能她近来是真的忙累了,才会如此多思,何况那臭小子若是真有喜欢的人,总要和他们来说的。
又想到刚才京景明说的那番话,不由有些操心,“你们还年轻,虽然公务重要,但也别忘记自己的身子。”
“你比六郎仔细,平日多规劝他些。”
京景明自是应是。
萧雅也就不再多言,和人点了点头便由栖霞扶着回去了。
京景明等人走后才直起身子,目送着妇人离开,要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姬朝宗屋子的方向,他能帮的可都帮了,不过……就姬朝宗如今那副样子,只怕也瞒不了多少日子了。
他就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吧。
……
夜里。
顾攸宁对着烛火看着手里的荷包,藏蓝色的底,上头用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这荷包是给姬朝宗准备的,其实就算那日姬朝宗不说,她也是要给他准备的。
他腰间那只荷包看着有些年份了,边缘的针脚都不太细密了。
“姑娘。”
半夏从外头进来,见她还在看着那只荷包,不由劝道:“太晚了,烛火伤眼,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顾攸宁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了一声,“几时了?”
“……亥时了。”
这么晚了吗?
顾攸宁握着荷包的手一顿,又朝窗外看了一眼,没有一点动静,她收回目光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看来他今日应该是不会来了,也不知之后他来不来了。
“去把外头的门栓落下吧。”她说完便要起身回里间。
半夏见她神色不展刚要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布帘被人打起,姬朝宗的声音响起,“把门栓落下是不让我进来了?”
顾攸宁一听这个声音,步子就停住了,她猛地回过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瞧见姬朝宗的身影时她还有些不大置信,好一会她才开口,“你……”
姬朝宗挑眉,“我什么?”
他边说边放下布帘,往里头走。
半夏瞧见他出现,脸上的担忧也一扫而尽,笑着朝他敛衽一礼便往外退去。
姬朝宗没理会旁人,只看着顾攸宁,见她神色怔怔,手里还握着一只藏蓝色的荷包,这个颜色肯定不是姑娘家用的,想到那日她应允的事,他心里微暖,声音比起先前又柔和一些,“给我的?”
“……嗯。”
顾攸宁看起来还有些呆愣,似乎没想到姬朝宗居然会过来,而且看起来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姬朝宗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把人抱到窗边的软榻上入座,又从她手里握过荷包仔细看了一会。
刚要戴到腰间却被人拦住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顾攸宁说道:“……还没绣好。”
便也没继续,重新放到桌上,怕待会丫鬟不轻不重随处乱放,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