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带了一些诧异,“怎,怎么了?”
姬朝宗自然不好说他现在是在吃那臭小子的醋。
不想让她这么紧张关心别人,即使这个人是她弟弟也不行……可他哪有这个脸说?若说出来,还不知被这丫头怎么嘲笑呢,只能低哼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现在乖乖睡觉。”
“到了时间,扶风会来喊你起床。”
见她还要说话,又低声威胁道:“你现在不睡,晚上我可不让你睡了。”
这一句话果然比什么都管用,刚刚还想同人争论几句的顾攸宁这会猛地闭上眼睛,生怕闭得慢一些,晚上就真不能睡了……目睹一切的姬朝宗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拿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哼笑道:“别想着等我走了就起来,若是回头我问起扶风,知道你没乖……”
话没说全,但意思已然很明确。
顾攸宁被他堵死了后路,倒也不敢再背着人做什么了,只能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看着他,小声道:“真不用我起来服侍你?”
姬朝宗摇头:“没这个规矩。”
他家不兴这些,早些年,他阿娘还挣扎着起来过几回,后来被父亲拦住了倒也没再坚持了……再说昨天他们闹得那么晚,小姑娘眼下这会还一片青黑,刚刚说话的时候即使强打着精神也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他又怎么舍得她这个点起来?
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哄道:“乖,睡吧。”
大概是真的还没睡醒,又或许是姬朝宗刻意压低后的声音太过温柔,顾攸宁没坚持多久就又昏睡过去了……姬朝宗听到她重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起来。
出门的时候又叮嘱了两个丫头一声,而后才提步离开。
……
等到顾攸宁再次醒来,已过辰时。
醒来的时候还晃了下神,等想起姬朝宗早间说得那番话,忙起身喊人,“半夏!”
帘子被人从外头打起,半夏走了进来,顾攸宁一边穿衣一边吩咐人,“你快去把小满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再准备一份束脩,对了,那个书童来了没?”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语气还十分焦急,半夏听着忍不住愣了下,反应过来便笑道:“您别担心,大人离开的时候就吩咐过了,小少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束脩,嬷嬷也已经准备好了,至于书童,这会也到了,正在小少爷那边。”
没想到都准备好了。
刚刚还匆忙不已的顾攸宁这会忍不住有些呆愣,她穿衣的动作一顿,目光怔怔地看着半夏,大概是这些年习惯性地自己去解决所有的事,如今乍然被人解决完所有的事,她不禁有些没反应过来。
“姑娘?”
半夏见她出神,忍不住问道:“您没事吧?”
顾攸宁听到声音回过神,在她担忧的注视下,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形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可陌生之余,身上压着的那些沉甸甸的担子也好似变得轻了不少。
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她在床上又坐了一会,而后才笑着吩咐半夏,“那就服侍我起来吧。”
……
虽然京景明已经同京家说过。
但顾攸宁想着,还是先去给京夫人请个安,再打声招呼,便没带顾承瑞一道去……自然也是怕新来的书童照料不好,索性又把人在家里留了一日,让李嬷嬷再教导一番。
而她领着半夏,带着姬朝宗准备的那些礼物,往京家去。
路上她还特意打开那些礼盒看了一眼,本以为姬朝宗那个性子,肯定是让底下人随意准备些名贵的东西,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十分贴心。
大概也知晓她如今的情况,都是些礼轻情意重的物件。
有给京老夫人准备的糕点,还有给京夫人准备的绸缎,其他的也都是些实用的物件。
半夏低声说道:“大人准备的很妥帖。”这些东西虽不名贵,却很贴心,正好是姑娘如今承担得起又不会被人诟病的东西,也不会因为所求于人而过于迎合,失了身份。
顾攸宁也有些惊讶。
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这么细心,她的心里不由有些鼓胀,好似藏了满满的一钵蜂蜜,然后晃啊晃啊,那甜甜的蜜就这样滴到了心尖上。
只是欢愉和甜蜜过后,她的内心突然又变得沉闷起来,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抓着心脏,让她透不过气。
半夏还在收拾礼盒,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在笑,笑说着姬朝宗的好。
而顾攸宁低着头,听着她的夸赞,手指也不由蜷缩起来,紧紧抓着裙角……是啊,他是很好,好到让她每日都在颠覆对他的认知。
可这样的好,她又能享受多久?
他总会娶妻的,而她终究也不可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等到那一日的到来,她真能像从前想象得那样,毫无牵绊的离开吗?
半夏察觉到马车停下,掀起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瞧见那块门匾,笑着转头和顾攸宁说道:“姑娘,到了。”
“……嗯。”
顾攸宁低低应了一声。
她没让半夏发觉自己的情绪变化,手指紧掐着手心的皮肉,等到疼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