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当场就被打得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嘶哑的喉咙难耐地痛叫出声,看着自己绽开的里衣下红色的血迹,似是不敢置信,她猛地抬头,忍着疼痛瞪着眼睛喊道:“顾攸宁,你疯了!”
“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朝她身上甩来,劲风擦过她的脸,细腻的肌肤顿时出现一条血丝。
顾婉平日里最钟爱的便是自己这张脸,此刻察觉到那边的疼意,短暂的惊愕后连疼都顾不上叫了,她抬手擦了下脸,看到指腹上的血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冲闯进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发火,“还不快把她给我拿下!”
可那些丫鬟、婆子看着恍如修罗的顾攸宁,哪里敢上前?推推搡搡小半天,顾婉身上又不知道挨了几鞭子才有人跺脚道:“快去喊老爷夫人!”
顾婉眼睁睁看着她们跑开,心下气得不行,又不肯跟人低头,只能没有规律地往躲,可无论她怎么躲,那鞭子总会如影随形打在她的身上。
又是一下,她被打得摔在地上。
满地尘埃在空中扬起,而她咬着牙,再也不复从前女菩萨的模样,攥着拳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看着顾攸宁的方向,厉声道:“顾攸宁,你这个疯子,你快给我停下!”
话音刚落。
她就看到顾攸宁一步步朝她走来。
顾婉想躲,可身上挨了那么多下,疼得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往后退,直到脊背贴到脚踏,再也躲不开了,这才颤着声音,“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
顾攸宁伸手抓着顾婉的头发,逼着人抬头,她的声音很淡,不带一丝情绪,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只是看着顾婉的那双眼眸却如点漆一般,阴沉沉地让人透不过来气。
“顾婉。”
她低眉,喊她的名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人心,能够让所有人被你驱使?那你现在来猜一猜,我都知道了什么?”
“瑞王,四喜,徐元达……”
顾攸宁每说一个名字,顾婉的那张脸就白一分,她的两片红唇此时也变得惨白不已,微微颤抖着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你现在是在害怕吗?”
“怕我杀了你,还是怕我把这些事说出去?”屋中轩窗大开,泄进外头的艳阳晴日,可穿着红衣的女子压着眼睫,看着顾婉发抖的身体终于露出了笑容。
带着讥嘲和厌恶,她就这样逼着顾婉和她对视。
“这么多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曾和你计较过……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小满的头上。”纤细的手指似艳鬼白骨,突然掐上顾婉的脖子,看着她瞪大的眼眸,一点点收紧。
……
“什么!”
徐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从徐元达的屋子回来,她合衣照顾了一宿,刚想洗把脸好好歇息下就见妙仪院子里的丫鬟跌跌撞撞跑来,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不清不楚,但有一句却格外明显——
“二小姐疯了,她要杀了大小姐!”
听到这话,她哪里还坐得下,立刻就站了起来,一夜未眠,起来得又太快,她差点就要摔倒了,好在翠荷连忙扶了她一把,“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
徐氏摇了摇头,然后也顾不得再说旁的,立刻提步朝妙仪的院子走去,半路的时候碰到陶氏和顾筠,阿昭也在,就连顾廷抚和顾修文也来了,今日无早朝,他们便没有太早出门。
官服倒是都换上了。
这会父子俩抱着乌纱过来。
迎面碰见,一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也没在这个当口说什么,众人提步朝顾婉的屋子走。还没到那边就听到一些丫鬟、婆子的惊呼声,还有顾婉嘶哑到虚弱的谩骂声。
“顾攸宁,你个疯子!”
“你快放开我,啊!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干什么!”
“二小姐,您,您快放了大姑娘吧,您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猛地又是一变,徐氏更是连那颗心都提了起来,“快,快!”说着也顾不得让翠荷搀扶就踉踉跄跄朝顾婉的屋子跑,刚到那边就瞧见一个红衣少女正提着顾婉的衣领往池塘边拖。
丫鬟、婆子想去阻拦,但又忌惮顾攸宁,只能围在一旁。
然后徐氏就眼睁睁看着顾攸宁压着顾婉的脖子把人往池塘里按,水泡在池塘里冒起,起初顾婉还能挣扎几下谩骂几句,但很快,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手脚还在不住扑腾挣扎。
“啊!”
紧随而来的翠荷惊叫出声,也正好让徐氏回过神,她苍白着一张脸,快步朝顾攸宁那边跑,边走边斥骂,“顾攸宁,你在干什么!你们都是木头吗!眼睁睁看着姑娘被人欺负,还不快分开她们!”
那些丫鬟、婆子见到他们过来,这才跟有了主心骨似的,忙要去拉人。
但还没有碰到就见顾攸宁回头,那双凤目冷冰冰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望着人的时候仿佛裹着天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让人一触就心惊肉跳,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哪里敢碰?
徐氏气得不行,又觉得她们不中用,刚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