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可她却好似已经懒得再去想这些了,大有一种随便旁人怎么去想好了的放任。
屋子里静悄悄地。
她说了不准人打扰,那么半夏即使有再多的困惑和疑问也不会过来烦她。
倒是正好给了她冷静的空间。
她就这样低着头,目光在身上这件暗色金边流水纹的披风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才抬手解开细带。
姬朝宗一向喜欢享受,就只是这样一件普通的披风用得也是最好的材质,面料如丝缎一般,重量也轻如无物,她没有立刻把披风放到一旁,而是握在手上又过了许久,这才细细把披风收拾好放在床头。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目光还在放空。
看着像是什么都没想,其实脑海里一直环绕着杜仲说的那些话,还有……姬朝宗的身影。
他的高傲,他的冷嗤,他的愤怒,而出现最多的却是他最后站在光影处望着她时的一个画面,即使处于昏暗处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的……落寞和自嘲。
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兽,却又不肯低头,只能用倔强和高傲掩饰自己的受伤。
心脏仿佛突然被人狠狠抓着,难受地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顾攸宁受不住这股子难受,一手扶着床沿坐下来,一手覆在心口处,弯着腰低低喘息着。
半夏端着茶壶进来,原本是想等人醒后有水可以喝,哪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她小脸发白,立刻走了过来,把茶壶放到一旁后就蹲在顾攸宁的身旁去扶她的手,嘴里是掩不住的一句急切,“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顾攸宁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心脏很闷,又好似有些空,说不出是为什么。
“姑娘……”半夏仰头看着她,秀眉微拧,红唇紧咬后又松开,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奴婢不知道您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您这一早上都去哪了,您若不想说,奴婢也不会多问,但您,别让奴婢担心好吗?”
顾攸宁难受过那一阵之后便好了,听着半夏这番话,她垂眸看着她,红唇轻轻抿了好一会才开了口,“你回头把那只盒子和这件披风一起送到青坞巷的澄园。”
盒子?
半夏一愣,等反应过来才讷讷问道:“您是说京大人上回托二少爷送来的盒子?”话音刚落,又去看那件披风,脸色微变,压着嗓音问道:“您刚才是去见京大人了?”
“不是。”
“那……”
顾攸宁垂眸:“是姬朝宗。”
“什么?”半夏一听到这个名字,当场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嘴里也跟着讷讷一句:“怎么会是姬大人?”
早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顾攸宁也没多解释。
她像是累极了,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了,一边上床,一边哑着嗓音吩咐道:“寻个时间,你亲自去一趟。”
半夏看着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背着身的女子,红唇微张,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应了一声,把披风放到盒子里,抱着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件事。
等听到四喜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姑娘回来了?”四喜捧着刚刚做好的糕点从厨房出来,看到半夏出来,一边往屋子里看,一边又去看她手里的盒子,奇怪道:“这个不是京大人上回托人送来的东西,是要送回去吗?”
“嗯。”
半夏没有同她多谈的兴致。
即使姑娘如今不用去瑞王府,可她心里对四喜还是有气的,但凡那日她多顾着些小少爷也不至于惹出这些事……如今还让姑娘跟那位姬大人扯上了关系。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
不说外人了,便是西院那几位只怕都不会让姑娘好受。
越想,心下就越烦,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嗓音沉沉地吩咐道:“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守着家里。”说完也没去理会四喜是个什么表情,径直往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四喜看着她离开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自打那日出事后,她先是被李嬷嬷好生责罚了一顿,又被半夏骂了一通,姑娘倒是没说她,只是不让她近前伺候,平日见到她也只是把她当做空气,小少爷那更是不准她靠近了。
她心里难受。
知道自己这是自作自受,谁都怪不了,便只好抹了抹通红的眼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里间,而后又退了出去。
……
夜里。
额头还有一条明显血丝的侍棋得了门房的回话,转身回了院子。
快走到主屋的时候,步子忍不住又停了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额头上的伤口,即使擦过药了还是疼得不行,她心里委屈,更多的却是害怕……自打和姬家的亲事不作数后,姑娘的脾气就越来越糟糕了。
表面上看不出,可私下……
想到今日午间,姑娘拿着剪子去扎绣绷上雀儿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浑身发颤。
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打了帘子往里头去,屋子里,顾婉握着本书正靠在软榻上,听到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只是不冷不淡地问道:“查到什么了?”
侍棋低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