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景明:“……”
行吧。
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两人后头倒是也没再提这件事,直到京景明要走的时候,姬朝宗才扔给他一只盒子,京景明忙伸手接过,皱眉道:“什么东西?还挺沉。”
刚要打开盒子就听人说道:“想个法子给那个丫头。”
手上的动作一顿,京景明掀起眼帘朝他看去,见他神色淡淡,目光也只是注视着外头的那堆草木,可眉心处却有一道很明显的皱起来的痕迹,可见心里也在犹豫自己这个举动。
他摇头失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再去看,抱着盒子起来,“走了。”
姬朝宗嗯一声,又拧着眉,说了一句,“别说是我给的。”
“怎么,怕人家不要?”京景明难得嗤他一句,见他神色果然又沉了一些,怕惹得太过以后自己倒霉,忙又轻咳一声,“知道了,我会转交到她的手上。”
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光影下,俊美如天神的青年仍旧靠在长榻上,长眉微沉、薄唇紧抿,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挫败和不甘,他看不出姬朝宗是真的喜欢顾攸宁还是单纯因为得不到而觉得挫败不甘,但很明显,那个丫头在姬朝宗的心里已经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恐怕这辈子都去不掉了。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惊讶的举动。
掂了掂手里的盒子。
京景明笑了笑,收回目光离开了这。
顾攸宁转了好几个书斋才回家,马车一路朝顾家去,她手里握着先前买来的书翻看着,许是看得累了,她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眼见快到家了,刚想收拾下,余光就瞥见站在巷子里的一对男女。
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没让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下,她任由车夫驾着马车先回了府,直到回到东院,半夏过来服侍她的时候,她才语气淡淡地问道:“四喜呢?”
半夏正在给她倒茶,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很快又如常笑道:“她在屋子里歇息呢,您不是体谅她小日子来,不让她伺候吗?”说完见顾攸宁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她心里微憷,脸上的笑也有些绷不住了,勉强道:“姑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还不跟我说实话?”
顾攸宁把手里茶盏往旁边一搁,冷声道:“还是你想让我现在去她屋子看看?”
半夏一听这话,小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膝盖也软了,跪在人跟前同她说道:“您别生气,四喜这会的确不在屋子里,可她很快就回来了。”
顾攸宁没在这个时候扶她,沉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都到这个时候了,半夏哪里还敢瞒她?一五一十都吐了个明白,见她小脸阴沉,又担心她会责怪四喜,低声帮人说着话,“奴婢已经和四喜说过了,让她这次出去和人做个了断,以后再不去管她那表哥的事。”
“她要断早就断了。”
顾攸宁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即使当初被姬朝宗戏弄,她都没那么生气,手放在桌子上,柳眉竖着,没好气道:“我同她说过多少次,她那表哥不可信,偏她死脑筋,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见半夏小脸还发白,又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姑娘……”见她面露不敢,顾攸宁亲自把人扶了起来,握着人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生气。”又沉默一会,和人吩咐道:“等四喜回来,让她来我这一趟。”
“……是。”
四喜回来的时候,顾攸宁已经沐浴洗漱过了,换了身家居的常服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听到外头一声沙哑的“姑娘”,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握着书翻着,嘴里倒是说了句,“进来。”
大概半夏已经和她通过气了,四喜一进来就跪在她跟前,哑着嗓音认起错,“姑娘,奴婢知错了。”
顾攸宁头也没抬,又翻了一页书,“什么错?”
这话却像是让人卡壳了一般,顾攸宁叹了口气,终于抬了头,看着跪在跟前的女子说道:“连自己什么错都认不出,你来知什么错?”一番话说得人眼眶通红,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四喜的抽泣声,像是在死命压着,却又怎么都压不住似的。
顾攸宁最怕人哭,尤其是自己这些身边人,她把手里的书一合放到一旁,扶着人的胳膊起来,“我还没说你,你自己反倒先委屈上了?”
“奴婢不是委屈,奴婢……”
四喜红着眼眶,小声道:“奴婢就是忍不住。”
知道她这两日也不好受,顾攸宁也没去说她,递了块帕子过去就问人,“你打算怎么做?”
四喜心里当然是想帮她表哥的,她家里一个亲人都没了,表哥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且……表哥也应允她了,等攒够钱就来娶她,还会好好准备三年后的科考,他还和她保证过了,下次一定会好好考,以后让她做进士夫人,再也不会让别人看不起她了。
可这些话,她连半夏都不敢说,怎么敢和顾攸宁说?
“你既然不知道怎么打算,我便把我的打算说于你听。”顾攸宁说完见四喜抬起一双水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