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无奈她的痴傻,面上的笑却要比先前温和许多,拍拍她的手背,又道:“也罢,你既然心中已有决断,我也不拦着你,等日后进了姬家,我自会给你好生相看。”
侍棋心底稍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她怎么会不想嫁给那位姬世子?别说是做妾了,便是能得人一个青眼,那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可自己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她怎么可能不知?如果拿命和荣华富贵相比,那她自然是要她这条小命。
东院,顾承瑞的屋子。
顾攸宁就站在床边,见谭太医收起看诊的手,她也没急着发问,而是让半夏和李嬷嬷留在里头照看顾承瑞,自己请谭太医出去说话,替人倒了茶,这才问道:“谭大夫,我弟弟怎么样?”
谭邱从前是顾家的常客,自然也认识顾攸宁,想到从前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如今行事说话竟已如此妥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倒也没隐瞒,“气息比从前弱,不过还好,比我料想得要好许多。”
的确比他想的要好。
又问,“他这几年在吃什么药?”
顾攸宁早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闻言忙把药瓶递了过去,嘴里说道:“还是您从前说的那些药,不过……材料不如从前。”以前家里富裕,人参、灵芝都是顶好的,如今只靠她一人,为了维系顾承瑞每日都能吃到,材料自然不能苛求最好。
若不然恐怕早就撑不过去了。
谭邱打开药瓶一看,又拿出一粒药,有些诧异,虽说不是顶好的,但也算得上是中等,像这样的药一瓶就得几百两,里头那位小祖宗又是每日都得服用,一个月没个千八百银子是不可能的。
知道如今这对姐弟算是被顾家二房养着,可那对夫妇显然不可能大方到如此地步。
再说有时候也不是大方就有用了。
这病若只是一个月、两个月也就罢了,顶多也就几千两银子,可偏偏这是长久的活,便是再多的血缘亲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丫头,这几年是靠什么撑下来的。
把药瓶重新盖上,谭邱看着顾攸宁说道:“这药还算不错,本身药就没有贵贱之分,你弟弟如今的身体若是真当用大补的药反而不好。”
见她松了口气,又放缓语气说道:“我日后每隔三日来给他施一次针,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弟弟的身体,想要真的痊愈,恐怕不容易。”
顾攸宁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今听闻这话,脸上不仅没有失落,反而带了些少女的纯质笑容,“只要您能让他减轻痛苦,让他少发几次病,我就心满意足了。”
谭邱点点头,起身,“我今日也没带东西,明日再来。”
顾攸宁跟着起来,“劳烦谭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