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云城的秦家有些关系,随意对凡人对手,岂不是要被九州仙府通缉?”
苏旭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滚了。”
他们身上的枷锁骤然松懈,火焰锁链溃散开来,点点星火宛如灰烬般融于夜色里。
三人猛然醒悟,方才那些话其实是试探。
他们心下庆幸这位是个正道弟子,看他们不算作恶多端的坏人,也就没有非要留下他们的性命。
这对她而言恐怕极为容易。
他们顾不得别的,转头就跑,迅速消失在茫茫夜空下。
“……”
张府正厅里坐着十数个人。
张大善人是发福的中年人模样,生得却是一团和气,眉眼端正,年轻时恐怕还颇为俊俏。
他不敢出来围观神仙打架,只能焦急地坐着。
旁边几位娇妻美妾神情各异,少爷小姐们也个个屏声静气,有的默默祈祷,有的暗骂父亲作孽别要连累自己——那些手段厉害的仙人一道天雷足以炸了整个张府。
然后,他们听到外面出来呼喝声,接着是恐怖的破门声和惨叫,然后是人被打飞坠地的沉闷声响。
月色凄凉,庭前落了一地清霜般的银辉,海棠树白花宛如落雪。
人影一闪,红裙少女已然立在堂前,衣袂飞扬。
“那恶鬼是沈姑娘,她已经不在此世了。”
张家诸人神情各异,有人疑惑,有人迷茫,还有的人莫名其妙,似乎在回想那究竟是谁。
唯有一个妇人先是了然、接着露出狂喜之色。
“她以为自己将仇人都宰了。”
苏旭微微眯起眼,盯住了那人,“不过,必然还少了一个。”
她眼眸灿金,隐隐有神光氤氲。
这一瞬间,正厅里坐着的十数人,皆升起一种心悸的感觉,仿佛对方正紧紧盯着自己,心中的秘密全都无所遁形。
砰!
那个身形纤弱、美貌娇柔的妇人摔在了地上。
她只感觉一股巨力抓攫而来,将她整个人狠狠掼倒,她摔得七荤八素,震掉了满头珠翠,玉簪金翘摔得粉碎。
红裙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妇人颤抖了一下,接着娇声哭诉道:“沈翠儿生得花容月貌,又如此年轻,我和她生得有几分相似,老爷先前最宠我,可我还未曾生下一儿半女,年纪又大了,若是让她进门,我该怎么活!”
苏旭:“故此你让人害了她,又将这事捅给你丈夫。”
张大善人一愣,旋即怒不可遏地看向妇人,“你这贱人!”
“她的死和我没关系啊,我怎知道她是自己上吊了还是投河了!”
妇人继续哭道,“我只是雇人破了她的身子,她年轻貌美,何愁嫁不出去,最多只是不能进张家了,老爷只喜欢处子——”
话音未落,她忽然倒在了地上,胸口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伤极为恐怖,仿佛被一个火球当胸穿过,旁边的皮肉都被烧得焦黑,
苏旭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作想,但我觉得她挺该死的。”
厅堂里诸人噤若寒蝉,半晌才纷纷点头,有胆子大的率先骂上了,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般吐出来。
“张老爷,你有个好亲家,我卖他个面子,明天,你将你讹诈的钱十倍还回去——否则秦萧也保不了你项上人头。”
张大善人连忙点头。
他时常往来于凌云城,大大小小的仙家人物都认识一些。
那些正派弟子们通常不会有如此狠辣手段,他们当中那些本事大的,斩杀妖魔很痛快,对于凡人却反而有很多顾忌。
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也罢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宅妇人,还并没有直接出手杀人,若是换成大多数正道仙门弟子,就算愤怒不已,也未必会如此干脆地将她杀掉。
这红裙少女的心性手段可见一斑,刚才那句话恐怕也不是开玩笑的。
金银财宝哪比得上性命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