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也得装得有点样子。
不然,传出去,可就彻底成笑话了。
寿宁公主兴头上被浇了盆冷水,颇有些不快,瞪了贴身宫女一眼,到底还是躺在了床榻上。
片刻后,裴皇后进了寝室。
寿宁公主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病弱娇怯的喊了一声:“母后。”
裴皇后淡淡看了寿宁公主一眼。目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冰冷。
寿宁公主心里骤然一凉。仿佛头顶瞬间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暴风将至。
寿宁公主的预感没错。裴皇后先张口,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然后便张口怒叱:“寿宁,你为何要害锦容?”
“就为了你那点私心嫉恨,你处处看锦容不顺眼。在宫中,有本宫在,你不敢对锦容下手。去了皇庄后,你就生了恶毒歹意,以那等卑劣为人不齿的手段害锦容。”
“若不是贺祈挺身而出,锦容就会声名全毁。到时候,只能委身元思兰为妾,也正好落入你手中,任由你磨搓羞辱。”
“你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吧!本宫真没想到,你心思如此歹毒!”
寿宁公主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通怒骂,骂得脸孔通红,泪水涟涟:“母后!你不问青红皂白,来了就骂女儿。母后为何不问问,女儿受了多少委屈?”
“是,我是看程锦容不顺眼。她区区一个医官,凭什么和我这个公主较劲争锋!”
“母后偏爱她,犹胜过我这个女儿。我心中不快,想个法子出口恶气。哪里就恶毒歹毒了?”
“贺祈那个混账,挺身袒护程锦容。程锦容伤了表哥,父皇只字不问,反倒罚我禁足三月。这些时日,不知多少人在背后取笑我这个公主。”
“好不容易熬到回宫,母后不为我撑腰出气也就罢了,张口就责骂我。我真怀疑,到底谁才是母后的女儿……”
啪!
寿宁公主左脸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裴皇后面色铁青,目中闪着愤怒的火苗:“你刚才说什么?”
寿宁公主被打懵了,以手捂着脸颊,泪水簌簌落下。
裴皇后一直阴郁沉闷少言,对二皇子六皇子淡淡,对着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怜惜关爱。她早已习惯了。
可程锦容出现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母后不是生性淡漠。母后也会笑,也会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是程锦容,而不是她。
嫉恨的种子在心头落下,很快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她嫉恨程锦容的美貌,嫉恨程锦容的聪慧,嫉恨程锦容比她更得母后的欢心。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裴皇后会因程锦容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动手打了她这个女儿!
裴皇后余怒未消,冷冷说道:“你做了错事,差点害了锦容。不但没有反省,反而说出这等混账话。”
“那个元思兰,心思更阴险。他怂恿你设下此计,实则对锦容生了觊觎之心。可笑你半点未曾起疑心,被元思兰利用,还以为他待你一片真心。”
寿宁公主如被针刺一般,骤然怒喊:“住口!母后骂我也就是了,为何要羞辱表哥!表哥一心待我,所以才和程锦容虚与委蛇!他绝不会背叛我!”
裴皇后冷冷道:“你对他这般有信心,何必和本宫大叫大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今日说过的话!”
不等寿宁公主张口,裴皇后又道:“皇上令你‘养病’,你就在长乐宫里安心养着。”
“来人,去流华宫传本宫口谕。从今日起,寿宁公主要安心静养,任何人不得前来惊扰。请鞑靼太子殿下也安心养伤,没本宫的允许,不得擅入长乐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怒叱(二)
裴皇后下这道口谕,分明是故意为之。
这岂不是三个月之内,都不能见表哥了?
再者,这道口谕一下,流华宫还有什么颜面?表哥岂不是要被众人取笑?
寿宁公主既惊且怒,正要据理力争,裴皇后却已不耐再听,转身离去。
裴皇后走后,寿宁公主愤怒不已,几乎将寝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一散朝,二皇子便沉着脸踏入长乐宫。
长乐宫守门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行礼:“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公主殿下要安心养病,任何人不得惊扰……”
“退下!”二皇子阴沉着脸:“本皇子自会向母后去解释。”
宫中几位皇子,二皇子脾气最为暴烈,重华宫的宫人内侍,每年都要抬出去几具被杖毙的尸首。
宫女哪里敢真的拦二皇子,说了几句,不过是为了有个交代。很快便退下。
二皇子推门而入,只见满地疮痍。
寿宁公主又哭又闹又砸东西,闹腾了小半日,此时见到二皇子前来,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二哥!”
二皇子不耐地瞪了寿宁公主一眼:“你还有脸哭!今日你到底说了什么,为何惹得母后大发雷霆?”
寿宁公主满心委屈,哽咽不已:“母后一来,就张口怒叱我。我心中不服,就和母后辩驳了几句。母后还动手打了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