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上了马车。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再次缓缓前行。
经过贺祈的身边时,程锦容冲贺祈微微一笑,然后放下车帘。
一转头,就见程景宏在发愣。
奇怪,大堂兄今日是怎么了?魂掉了不成?
程锦容半开玩笑半打趣:“大堂兄,今日让二堂兄代你坐诊吧!”
程景安很配合地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为什么?”
程锦容抿唇一笑:“大堂兄今日一大早就心思飘忽心神不宁,这等状态,可不适合坐诊行医。”
程锦宜闻言,一脸关切地看了过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程景宏:“……”
大哥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心跳的有点快耳后有些热而已。
活了十九年,他从未有过这等陌生又奇妙的感受。仿佛是一粒种子落入泥土,悄然生根发芽。又似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程景宏清了清嗓子,力持镇定:“我什么事也没有。容堂妹是在促狭捉弄我,你没看出来吗?”
程锦宜又看了程景宏一眼,默默将随身戴着的小铜镜送到程景宏手中。
程景宏下意识地看一眼,只见铜镜里出现了一张暗红的俊脸。
程景宏:“……”
程家家风清正,程景宏身为长子,自小就被父母严格教导,堪称端方君子。缺点也十分明显。一扯谎,就会心虚脸红。
程锦容程景安程锦宜三人一同笑出了声。
程景宏定定心神,板起脸孔:“行了,都别淘气了。今日我们去药堂迟了些,不知有多少病患在焦灼等候。待会儿动作都利索些。”
程景宏颇有做大哥的威严,一板起脸,程景安程锦宜立刻正襟危坐。
程锦容也未再出言打趣,目光在程景宏泛红的耳后溜了一圈。
……
第七十七章 演武(一)
贺祈目送程锦容兄妹四人进了药堂,然后上马回了平国公府。
朱启珏和郑清淮也一同骑马跟上。
说句心里话,他们两个都没耐心练武,对御前侍卫大选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贺祈什么也不多说,就拿拳头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顺带冷笑一声。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地改了口……
就当是陪贺三好了。
反正,他们就是扶不上墙的那坨烂泥,不能雕的那块朽木。“练”上几日,贺祈就该明白了。
小半个时辰后,平国公府到了。
立刻有马厩小厮上前,将三匹骏马牵去马厩里喂食喂水。
照例是贺祈迈步先行。
郑清淮用手肘抵了抵朱启珏,一边挤眉弄眼。
他们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眉眼官司打得多了,朱启珏立刻心领神会。咳嗽一声,加快步伐,和贺祈并肩同行,顺便不经意地问上一句:“表哥,你对程姑娘是认真的?”
贺祈脚步一顿。
朱启珏也随之停住脚步。郑清淮反应也算灵敏,堪堪在撞上贺祈后背之前停住了脚步。
贺祈只说了一个字:“是。”
朱启珏和郑清淮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震惊。
贺祈是认真的。
程锦容确实是个好姑娘。可她的门第出身……太夫人肯认这门亲事?就算太夫人点了头,平国公又岂肯同意?
贺祈目光掠过一双好友错愕的脸孔,缓缓说道:“你们是我好友,所以,我不想骗你们。我对程姑娘一见倾心,这一生非她不娶!”
朱启珏郑清淮:“……”
郑清淮下意识地拖过朱启珏的胳膊,然后用力一咬。
“诶哟!”
朱启珏疼得龇牙咧嘴,猛地踹了郑清淮一脚:“你咬我做什么!”
郑清淮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体,一脸委屈:“我是想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呸!滚!”朱启珏瞪了过去:“你怎么不咬自己!”
他又不傻!咬一口该多疼!
郑清淮嘿嘿一笑。
那副贱皮贱骨的样子,看得人哭笑不得。朱启珏又笑骂了一声:“待会儿到演武场,我非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笑闹几句后,朱启珏又看向贺祈。
“表哥,”朱启珏心情有些复杂,喊了一声表哥之后,顿了片刻,才道:“以后我会叮嘱阿瑄,让她别总跟在你身后了。”
朱启瑄孩子心性,对贺祈与其说爱慕,不如说是崇拜来得更贴切。
贺祈嗯了一声,应道:“有劳表弟。”
到底是嫡亲的表妹,还是别撕破脸为好。
郑清淮咳嗽一声:“我回去以后,也劝涵堂妹几句。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劝得住她。”
郑清涵喜欢贺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想彻底打消她的念头,可不是易事。
贺祈眸光一闪,一语双关地应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郑清淮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了,改而笑道:“你想清楚了就好。”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成,现在还不好说。还是静观其变吧!
贺祈没有再多言:“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