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深深地看了程锦容一眼,不再多言,和一众纨绔好友一同离去。侍卫们以担架抬走了江六公子,顺便拎走了还在抽抽的小厮长福。
……
总算都走了!
程景宏松了口气,颇有送走一堆瘟神的庆幸。
然后,程景宏一脸郑重地叮嘱程锦容:“容堂妹,他们几个,皆出身勋贵名门,是京城最为闻名的纨绔公子。不学无术,横行枉为,声名狼藉。你是姑娘家,不宜和他们过多牵扯。”
程锦容想了想,一脸郑重地应道:“除了贺三公子,我没打算和谁有牵扯。”
程景宏:“……”
程景宏一口老血都快喷出喉咙了。
程锦容轻笑个不停。如花的笑颜里透出一丝淘气促狭。
程景宏揉揉眉心,有些头痛。
怪不得今日临出门的时候,程景安用沉痛的语气提醒他要“小心容堂妹”。当时他还以为是二弟抽风胡说,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陈皮匆忙的声音响起:“公子,外面领了号牌的百姓,都快等不及了。公子还是快些出去看诊吧!”
什么都不及给病人看诊重要!
程景宏点点头,随口道:“容堂妹,你初来乍到,先随在我身边。”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
兄妹两人无暇多说,一起去了外面的药堂。
前来排队看诊的百姓,从药堂里一直排到药堂外。药堂外的空地,也挤满了人。患病之人,多是一脸苦楚。以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年轻的小程大夫。仿佛在看着下凡的天神。
行医治病,救死扶伤。
短短八个字,道尽了行医大夫的职责和担当。
程锦容心里涌起激越的热流,和程景宏一同上前。
第二十章 坐诊
程锦容一露面,顿时引来众人侧目。
来惠民药堂的,都是家境贫寒的穷苦百姓。饭食温饱尚且困难,家中有女儿的,做家事做绣活贴补家用,没有什么女子不宜抛头露面的讲究。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出现在惠民药堂,也不算稀奇。生病这等事,不分男女老少。
程锦容这么引人瞩目,是因为生得太美了……
众人探头张望,满目惊艳,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像天上的仙女似的。”
“可不是么?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般貌美的小姑娘。”
“她和小程大夫站在一起,莫非是小程大夫的未婚妻?”
“还别说,真有可能。小程大夫年纪也不小了……”
耳力敏锐的程景宏听到越说越离谱的“窃窃私语”,一张俊脸都快黑了,迅疾瞥了陈皮一眼。
陈皮最是机灵,立刻领会了主子的意思,扬声说道:“今日领了公子号牌的病患,也可请程姑娘看诊。程姑娘是我们公子嫡亲的堂妹。父亲是朝廷边军里的六品医官。别看我们程姑娘年少,医术可高明的不得了……”
话还没说完,便有许多病患抢着又排了一队。长长的队伍呼啦啦少了一半。粗略一看,十余岁二十余岁三十余岁的都有,全都是男子。
程景宏:“……”
忽然很想揍人!
别问原因,就很想。
程景宏绷着脸,低声叮嘱程锦容:“我就在一旁,有什么事,喊我一声便可。”
大堂兄的脸很臭,话语里却满是关切呵护。
程锦容心头一暖,轻声应了。
……
另外五位坐诊的大夫,也都在药堂里。看了这一幕,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各自嘀咕不已。
程景宏出身杏林世家,年少才高,医术精湛。到药堂来义诊,由不得人不服气。
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女算怎么回事?
生得再美貌,也不能胡乱给病患看诊吧!就算学过医,这般年轻,医术能好到哪儿去?庸医害人,可不是句玩笑话。
偏偏就有那么些被美色迷昏了头的青年男子,一个个争抢着去排队看诊。
哼!
几位大夫在心中齐齐哼了一声。等着看热闹吧!
程景宏心里也惦记得很,不时转头看程锦容一眼。
一个满面病容的青年男子伸出手腕:“大夫,我病了半年多。一直喝药,总不见好……”
看诊就看诊,那一脸的娇羞神情算怎么回事?
程景宏暗暗磨牙。
程锦容前世行医数年,见惯了在自己面前失态的病患,并未放在心上。先看面色,询问病情,再诊脉。没怎么思忖,便低头开了药方。
青年男子拿了药方,磨磨蹭蹭地舍不得起身离开。
程锦容抬起眼,很和气地问:“是不是腿麻无力?”
青年男子厚着脸皮点头。
身后一片嘘声。
程锦容不动声色,微微一笑:“甘草,你替他扎几针。”
甘草响亮地诶了一声,从药箱里取出细长的金针。
青年男子:“……”
众人:“……”
明晃晃的金针晃的人心惊胆战。青年男子打了个哆嗦,僵笑着起身:“多谢姑娘。我腿不麻了,不必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