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攀着他的脊背。
白礼忘情太过,回过神两个人已经躺在地上。
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近距离地借着昏暗的夜色,用双目寸寸描摹凤如青的轮廓。
很多唠叨的话到嘴边,舌尖上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他知道她不爱听,白礼索性不说。
凤如青手指轻轻捏揉着他的耳朵, 两人之间无声地亲昵着。整片林中, 唯有不远处马吃草的声音, 还有轻风带动树叶的哗啦啦响声。
好半晌,白礼欲望缓下来,这才起身, 拉着凤如青也起来,给她打扫身后沾染上的尘土, 忍不住低声道, “我说的你都记着吗?”
凤如青叹口气, “我还没老到耳聋和健忘的地步啊小公子。”
白礼是过度紧张了, 他其实哪怕不说, 凤如青也能感觉到他是害怕的。
若飞霞山庄的事情真的是太后命人所为,那她就真的是个不顾天道轮回因果报应的妖孽。去见这样的人, 白礼就算善于隐藏情绪, 怕也是很难骗到太后。
但白礼坚持不让她跟着, 凤如青担忧却也没有坚持。白礼身带紫气,纵使没有她帮忙,也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只是她无法泄漏天机去安他的心,只能抱着他低声说道,“你要快些出来,我在花月湖边等你。”
这比安慰还要好用,白礼抱着凤如青“嗯”了一声,“花月湖边乃是烟花之地,你也不要大意,小心些。”
凤如青啧了一声,“怎的,怕我去找别的小公子不要你吗?”
白礼气急,抓着凤如青肩头用了点力,“你敢找了,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他被她轻易就带偏了思维,顿时无奈地叹气,又说道,“我是说,你这般好看,莫要惹了登徒子的注意!”
“放心吧,”凤如青说,“你一离开,我就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起来。保证除你之外,谁也见不到我的模样,没有登徒子的份,也没有其他小公子的份,都给你留着。”
白礼被凤如青说得像个护食的狗,憋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好在夜色掩盖住了他的脸色。
他不理凤如青了,只是同她贴着肩膀,坐在林中等着。
凤如青慢慢将头枕在白礼的肩上,闭上眼睛,去刻意听了一下周遭的声音,很快睁开眼,对白礼说,“城门口那走商,怕是要遭难了。”
凤如青说完,白礼疑惑地“嗯?”了一声,下一刻,便听到了远处有人纵马而来。
白礼正要起身,被凤如青拉着坐下,“安心待着,不是谭林他们。”
“那是?”白礼看向城门口的方向,看不清什么,但已经能够听到短兵相接的声音,那一群走商,已经被山上纵马下来的一行人给围住了。
“是盗匪。”凤如青语气平静,并没有要去管的意思。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有定数,有因果轮回的。这种不平事,拔刀相助固然是好的,可有时候也会因为贸然相助,将某些人的命格牵动到不可预知的方向。
例如这走商,或许只是破财,却能够免灾,若是财保住了,说不定便会经历其他的灾祸。
当然这一切也不都是绝对,每个人做的事情,还和现世报,累计的德善有关,从品行,口德,是否杀生害命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的方面回馈在人的身上,天道自然有一套复杂却公平的计算方式。
凤如青也没懂很多,她知道的大部分都是曾经穆良耳提面命地教她,有时你的善心,或许会变成坏事,但行善与否,是否选择去干预他人的命数,却还是自己的选择。
凤如青没想管,她能看到这群劫持的人,带着的刀都很钝,身上没有煞气和血腥,很显然只图财,不害命。
短兵相接哀叫连连的,看着很吓人,却没有伤亡。护城卫懒得管这种事情,在城墙上拿着弓箭吓唬人,并不敢真的射,怕伤了无辜性命。
这世界上,靠着什么为生的人都有,外地的走商来到皇城地界,血本无归也是常有的。
官匪相护这种事情,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什么朝代,都是存在的。
今夜这走商不巧来得晚了一些,车马劳顿,距离下一个城镇又太远,折返回去也是危险,抱着侥幸心理在皇城门外想要熬上一夜,没成想还真的遇见了这种事,只能认栽了。
不过今夜这走商又不同,因为白礼一直在朝着那边看,甚至抓着凤如青的手都紧了一些。
凤如青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靠在白礼肩头上懒洋洋地问,“想帮他们?”
白礼摇头,“没有。”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从不去多管闲事,也不想仗着凤如青的能耐招惹麻烦。
只是他听到那边哀叫连连,似乎还有小孩子,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年被欺辱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为所欲为,一时间心中凄惶。
这世上,总是有很多人同他一样,白礼不觉得有人同他一样凄惨而平衡,只会因为这样觉得悲凉。
凤如青站起身,不想感受他这伤春悲秋的情绪,走到不远处随手折了根足有她手腕粗的树枝下来,三折两拧地弄出个棍子,沾染了满手的汁液,对着白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