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原本纯白的靴履边缘沾染了鲜血的那一幕,让她想起了带她脱离了尘世苦痛的仙人,触动了她的怜悯。
真奇怪,做了像魔不是魔,说鬼不是鬼,连拘魂索都拘不住的怪物,她竟还有怜悯之心。
凤如青看着白礼青筋毕露的模样,最终对着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即将崩碎的心境,轻声道,“不是的,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像极了穆良。
经历过那么多,入魔了,也死去过,几百年的混沌再重新苏醒,她依旧保留了她遭遇过的所有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一如当初大师兄希望的那样,一如不善言辞的师尊最后在无可挽回之时,却还是选择了原谅。
凤如青轻轻地叹了口气,见着白礼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慢慢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喃喃道,“是吗……那是我吗……”
“是你。”凤如青说,“你很俊逸的,小公子。”
白礼蹲在那里好久,终于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红得像是被刀子捅过。
他把眼泪都淹没在衣袖中,去捡起了铜镜,这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镜中哭得双目赤红的自己。
他不知对谁人诉说这样的欣喜,因为他并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他母亲吗?可他根本未曾见过,他母亲卑贱得连宫中也没有几人能够记得。
他心中激动得难以按捺,最后转头对着凤如青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就不难看了?”
凤如青点头,“是啊,很俊俏,还不是一般的那种普通俊俏,你这里,有个酒窝,做表情的时候就会有,哭的时候也有。”
凤如青点了点白礼左脸,“是能够让人一眼就记住的那种俊俏啊,小公子。”
白礼怔忡地看着凤如青,抽了抽鼻子,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中平静安宁,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公平,是来到这世间从没有体会过的。
此刻凤如青不是个人,也不是邪祟,是仙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仙乐。
“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说得很急,凤如青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对他笑着。
桌子上的蜡烛清晰地照着两个人此刻的模样,他们因为彼此,都变成了这样好看的样子。
两人对视良久,凤如青起身,说道,“好啦,很晚了,休息吧。”
她说着,迈步要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去。
白礼看了看桌上的银质面具,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喉结滚动片刻,在凤如青路过他的时候,也立刻站起来。
他抓住了凤如青的手,凤如青疑惑地侧头,白礼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上来。
他曾看过的残破话本中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被面前这邪祟救了两次性命,就在刚刚,她又给了他一次新生,她说,她喜欢自己才跟着。
白礼什么都没有,无以为报,只有这一具身体,随她予取予求。
他在冷宫中那种地方生长,能活下来便是奇迹,皇子到了合适的年龄,都是会有专人引着通人事的,但白礼什么都不懂。
他唯一的能够称之为经验的事情,就是曾经看到过,太监与宫女……在无人处厮磨。
他热血上头,整个人颤抖得厉害,却根本不知道怎样做,他冲上来的力气用得又太猛了,凤如青若不是身体特殊,怕是前排牙齿一个也剩不下。
她被搂住腰的时候还是傻的,两个人唇瓣贴在了一处,也没有能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白礼最直白的反应给凤如青敲了一棒子,她这才意识到,白礼是误会大了!
“你等……我……”凤如青新得的身体,要不是变形之后变不回来,她就顺着白礼的怀里滑下去了。
两个人紧密相拥站在门边,凤如青好容易按住了白礼乱撞的嘴,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我……”
白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凤如青的手背上,他颤抖得厉害,呜呜的声音如同小兽,从被捂住的嘴发出。
人类的年纪还很小呢,凤如青看着他这走投无路的模样,又想起了当初的自己,恻隐之心一时作怪。
他才找回信心,误会了这件事,这会要是解释了,会不会打击更大?
于是凤如青慢慢松开了手,近距离地和白礼对视,白礼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会……”
他羞耻又自卑,整个人烧起来,“我……你会吗?我可以的,你教我,我就可以。”
“我只,只见过太监和宫女。”他眼睛像个瀑布,知道那不是正常的男女该有的样子,可他太急迫了,他怕她嫌弃。
凤如青听得不知作何表情,两人近得呼吸可闻,白礼直白的反应,抖得不成样子地圈着她腰身的胳膊,都在无声地告诉着凤如青,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凤如青微微偏开头,神色复杂地说,“你先别激动,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句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她说,“我没有那么急,你现在太瘦了!对,太瘦了!硌得慌,等您养胖一点,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白礼垂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