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这些营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一营都极为难缠。
曹大人有些忧心忡忡,如果朝鲜不保,整个大明王朝的北方,京城随时可能陷入孤立无援。
事实上,很多深谋远虑的大家族,已经开始南迁了。
曹大人心想,或许哪一天,大明也会迁都南方吧。
曹大人正在胡思乱想,大女婿何振刚忽然走进来,一脸欢喜。曹大人看着他:“什么事?”
何振刚笑道:“爹!我听说朝鲜败了!”
曹大人大惊失色:“你听谁说的?”
何振刚笑道:“听渔民说的,他们碰到一船朝鲜渔民,说哒可猛了,把他们朝鲜王打得四处乱窜,吓得他们都不敢回朝鲜了。”
曹大人道:“这些不确定的消息,不要到处乱说,影响民心稳定。”
何振刚笑道:“爹,楚杰出去快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看他是回不来了。咱们是不是该收税了?”
曹大人一愣:“收什么税?”
“收鱼课啊!”何振刚兴奋地笑了:“我打听了,楚杰的包税交到今年秋天。他回不来了,咱们正好替他收税。”
“那些该死的渔民,海鲜只往楚家送,一点都不给我。我已经把他们的花名册都统计了,爹你给我一百人,我将他们一网打尽!”
曹大人忍着气,笑道:“来,你过来.....”
何振刚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曹大人抄起一本书,直接扔过去:“我把你一网打尽!”
曹大人气得不行,又抄起砚台!
何振刚大惊失色,抱着脑袋闪躲:“爹爹爹!别打!别打!”
“打死你算了!”曹大人骂归骂,还是把砚台放下了。不是舍不得何振刚,而是舍不得名贵砚台!
曹大人指着何振刚大骂:“你个小肚鸡肠的狗东西!简直就是烂泥不上墙!”
“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命!全让你占了!”
“所谓谋定而后动,还没有确切消息,你就出手了?这是人干的事嘛!”
“你的眼里只有那些渔民嘛!就算你把他们都榨干了,你能得到多少钱!你要得罪多少人!”
曹大人越骂越气愤,冲出来踢打何振刚:“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招了你这个女婿!”
“你给我滚!滚回去带孩子去!”
何振刚被打得抱头闪躲,满脸委屈:“不同意就不同意,您发什么火啊!”
曹大人生气,还要打。
何振刚害怕,急忙跑向门口。他刚要出门,却和进门人撞个满怀!
哎呦!何振刚直接被撞倒,摔在地上。
何振刚抬头一看,来人是曹恒:“你干什么这么急?”
曹恒不理他,一脸急切,向曹大人拱手喝道:“大人!唐公公又来了!”
“什么?”曹大人大惊,一把抓住曹恒:“人在哪呢?”
曹恒道:“已经进城了!正向这边走过来!”
曹大人又惊又慌,大喝:“快!擂鼓聚将!让大人们都赶过来!”
“是!”曹恒跑出去了。
曹大人急忙跟出去,跑去卧室换衣服。
何振刚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悻悻然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尘土,心想:“又来圣旨了,这回还是升官发财吗?会不会是节哀顺变,阵亡抚恤?”
何振刚跑回自己院子,急忙换了官服。
等何振刚换好官服出来,曹大人已经在门口接了唐公公,正在往后堂走。
何振刚不敢上前打扰,只好躲开了,跟在后面。
唐公公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咱家着急赶路,身子有些乏了。你们先在前堂把人聚齐了。咱家在后面歇一歇,喝口热茶,准备好了咱家再出去。”
曹大人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公公放心,不敢随便打扰。我找两个俊俏丫头,给您按按身子。”
唐公公笑了:“也好。”
两个人进入后堂,何振刚没敢跟进去。
片刻,曹大人出来了,看见何振刚,喝道:“你不去前面准备,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何振刚想问问楚杰死没死,可是这个当口,又不好问出口。他只好答应一声,往前面跑去了。
曹大人安排两个俊俏丫头,给唐公公送茶水,按摩身子。
何振刚来到前厅,卫城里的文武官吏听见鼓声,正在向这边汇聚。
有些人着急没穿官服,听说唐公公来了,急忙跑回去换官服。
冯师爷这边,急忙制备香案,打扫前厅。
官吏们凑在一起,发现何振刚从后面进来,急忙围上去。
一个佥事问何振刚:“何老弟,这次圣旨过来,是打胜了吗?”
何振刚见众人殷殷期盼,忽然心里一动。
唉!何振刚一声长叹,装出一副死人表情:“各位!这次可不好说了!”
啊?众人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难道是坏消息?
何振刚笑了:“确切的消息还不知道,不过唐公公的脸色不好看。你们想啊,楚杰的水营成军只有一年多。一年多够干什么的!”
“大海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