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林国栋给叶知秋洗脚的画面,就觉得自个儿的命远比不上叶知秋。
而林老太不知道的是,林国栋领的是双份工资。
他是因为重伤垂危而转业的,部队里的津贴一直都给发着,一直发到六十岁。之所以有这么一个规矩,也是部队里为了让那些整天都在危险中踩钢丝执行任务的同志们放心,只要受了伤,甭管你能不能活下去,你家中妻儿的物质生活都能得到保障。
林国栋原先伤得极重,卫生队的医生都说他活不过那个冬天,可叶知秋去了之后,顿顿都是药膳大补,硬生生把林国栋身上伤掉的本源亏损给补了回来,部队上自然不会因为林国栋的身体情况得到好转就不给林国栋继续发津贴……别看叶知秋花钱不再扣扣搜搜,其实她手中攒下的钱更多。
林国芝听林老太絮絮叨叨的讲了一路,提炼出林老太的核心观点来——她觉得自个儿这个做婆婆的比不上叶知秋,方方面面都比不上。
“娘,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去哪儿买后悔药去?你也是怪可笑的,跟我说的时候一套一套又一套,什么媳妇儿嫁进婆家来,那就是婆家的人,娘家亏欠她的地方,婆家就得好好补起来……我咋没见你在我三嫂身上补了?我三嫂要不是因为坐月子的时候被你冷对了,会记恨你这么久?你看看她对国材多么好,那院子才新起不久,说给就给了,也没见着说把那院子给四哥。难不成国材还能比四哥都早娶媳妇?”
林老太的脸色瞬间就凝滞了,她深呼吸几口气,最终化为幽幽地一叹。
“你说的这些,娘都知道。可你要问娘,后悔当初那么做么?娘的答案是不后悔。咱家的情况就那样,你大嫂和你三嫂一前一后怀上的,家里的条件就只能供得起一个孕妇,谁家不是捡着生了儿子的好好养着?”
“再说了,你大哥没本事,如果娘和你爹再不帮衬一点,你大嫂的月子肯定不好过,但你三哥能赚钱,你三嫂但凡不是那么抠,月子都不会坐成像是在苦水里泡着一样。你三嫂记恨娘偏心不公平,娘认,可娘不觉得亏心。至于你三嫂现在对娘不好,那也是一报还一报,娘谁都不怪。”
“这就是当爹娘的难处,孩子们的本事不一样大,但当爹娘的总喜欢家家都一样好,所以都会捂着良心损有余而补不足,想让没本事的孩子也不要过得太差,这种做法,往往会让那些有本事的孩子寒心。等他们当了大人之后,自然会明白这其中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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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在保健站的工作并不算忙,拿药取药根本费不了多长时间,她多数时间都在看书。
书是通过保健站向上级的防疫站申请买来的,各种各样的医药学书籍都有,甚至其中还夹杂了几本俄文医学杂志。
叶知秋带着一摞俄文医学杂志回了家,把那些杂志装进枕套里枕在脑袋下面,睡了一觉后,心中默念了一句‘签到’。
她希望自己能够签到一个熟读俄语的技能,哪怕是哑巴俄语也无所谓,能够看懂这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就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枕着那一摞俄文医学杂志睡觉的后果并不是如愿以偿地签到了俄语技能,而是签到了一块名叫‘颈椎修正术’的技能。
难道是那签到系统因为她枕着杂志睡觉就默认为她会得颈椎病?
不过这个技能也不错,叶知秋将那一摞俄文医学杂志放到一边去,打算等什么时候能够看懂俄文,或者是遇到能看到俄文的老师后再去学。
看书的日子里,时光缓缓流逝,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朱俊刚全家都被林国芝撂下的那四句话给吓到了,隔天就去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然后拎着丰厚的彩礼登了老林家的门,然后又在县城的国营饭店里张罗了一顿饭,把林国芝和朱俊刚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订婚宴上,朱老太太送了林国芝一身红秋衣,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不断地东张西望。
朱俊刚都对自家亲娘的这表现有些不满意,瞅着空档就问朱老太太,“娘,您这是咋了?凳子坐的不舒服?我咋看着您像是坐在了老虎凳上一样,半点都不得消停呢?”
朱老太太剜了朱俊刚一眼,低声问朱俊刚,“不是说你三舅哥是副县长吗?这订婚宴上咋只见到了你大舅哥二舅哥四舅哥和小舅哥,你三舅哥呢?”
朱俊刚也不清楚为啥林国栋不来,就去悄悄问了林国芝。
林国芝的脸上有些难为情,她不敢说自己当初为了做一床陪嫁的被子就去偷拿了叶知秋的锦缎和棉花,只能模棱两可地说,“我三哥三嫂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哪有时间过来?咋了,你还怕我三哥三嫂飞走了?还是说你同我结婚就是为了见我三哥三嫂。”
朱俊刚同林国芝是有那么点儿感情在的,他看林国芝的脸色不大好看,赶紧出声哄林国芝。
朱老太太却是不屑的扭过了头去,还冲着没人会注意到的方向歪了歪嘴角,心道:“要不是因为你三哥是副县长,老娘会让你进门?要工作没工作,要文化没文化,老娘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给自家儿子选这样的媳妇!”
但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