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提防地问,“老三家的,你怎么过来了? ”
叶知秋没理会林老太的那反应,她声音尽量平静语气尽量客观地说,“刚刚国栋打电话回来,他受了伤,挺严重的,治了,但没治好,不确定什么时候就没命,我打算带孩子过去他那边,是好是坏都亲眼看看。”
“这消息原本应该是瞒着你们的,但大队长他们都知道了,我想着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要是我不说,你们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消息,指不定会怎么想,就主动过来同你们把这事儿说了。”
“秋收我是赶不上了,但工分还在,分粮的时候你们领了就成。另外就是家那边,你们住的近,也得麻烦你们帮忙盯着些,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要是被偷儿给偷了还是糟心。”
叶知秋说完后就看老夫妻俩的反应,她见老夫妻俩都是满脸放空的状态,以为老两口根本不在乎林国栋的死活,心里都替林国栋凉了一截,然后就破罐子破摔了。
“你们犯不着这样冷漠,我也没打算借着林国栋受伤这事儿找你们要什么东西,家都分了,你们想对林国栋好是你们的事儿,不想对林国栋好也没人逼着。我就是过来同你们说一声,提早有个心理准备。”
叶知秋头也不回地走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里,林老太和林老爹手里的棒子都没动过。
林国芝从外头进来,见老两口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愣了一下,问,“爹,娘,你们怎么了?”
林老太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无神的双目在林国芝身上转了几圈才回过神,她张嘴就是哭腔,“老头子,我们咋就冷漠了?不对,国栋受伤了,听着像是会要命的样子,这可咋办啊……”
叶知秋因为林国栋不给她做主而怨愤,林老太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她还怨林国栋连自家房里的婆娘都管不住,整天蹬鼻子上眼呢!
林老太不想同林国栋闹,完全是因为自家儿子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免生气免吵架,林国栋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任尔叶知秋在家里怎么同他抱怨,他听过之后都咽到了肚子里去,没同任何人透露丁点儿。
他不能因为听了叶知秋的话就大过年地去找爹娘吵一架,但爹娘做的事情也确实过分,叶知秋心里有气也是正常,他总不能要求叶知秋受了委屈还丁点儿想法都没有……在想不出任何妥善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下,林国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憋着,然后就是自个儿赚到的津贴一分钱都不花,全都寄回家里去,从金钱方面尽可能地弥补林国栋。
他憋了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过年的时候叶知秋不愿意去老林家那边,那他就领着孩子过去拜个年,饭还在自家吃,算是两头都不亏着。
死直男想的就是简单,大过年的,他领着孩子去了老林家,独留叶知秋一个人在家里,哪怕只是去个把小时,叶知秋就不会心里添堵吗?
一个憋着一个堵着,心自然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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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那杯前世奶茶,叶知秋心里是明白的,那一世林国栋回家之后没几天就没了,与她照料不周也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不知道这一层原因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再度发生,那是一条人命。
撇开遇事喜欢憋着这个缺点不说,林国栋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一个人。
叶知秋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收拾东西,第二天早晨又往娘家跑了一趟,让叶老太和叶知文不用再急着做衣服了,秋收前都不一定能回来。
至于家里的那些粮食,叶知秋谁家都没给,全部都收进了空间里,去了林国栋那边还得吃呢,总不能需要什么都花钱买。
家里值钱的那些东西也都装到空间里带上,反正空间大得很。
各路介绍信是牛青给跑去办的,等所有手续走完已经是三天后了,家里的卤肉刚好吃完,叶知秋煮了一锅的白水蛋,还烙了二十来张干饼子,将林国栋前几次回家时带回来的军用水壶带上,用一个帆布包装了一些衣裳,领着三个孩子就往省城去了。
从红旗公社去省城的路不近,母子四个早晨出的门,一路上倒了好几次车,从牛车坐到公共汽车,等到了傍晚才赶到火车站。
上了火车后比上车前更累,叶知秋倒是不担心有人偷东西,她值钱的东西都在空间中放着,包裹里就是点儿干粮和衣裳,她担心的是有人偷孩子。
火车是连坐的,叶知秋买到的是一整排,林英稍微大一点,她让林英坐在林刚和林凯中间,自个儿坐在靠近过道的地方,精神高度紧绷地听着火车轮压在铁轨上发出的嘎达嘎达声。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叶知秋担心自己打盹的时候会被人有可乘之机,从包里翻出个麻绳来,在姐弟三个手腕上一人拴了个,只要有人动弹,她就能醒来。
人有三急,在火车上也不能忽略这些基础的生理需求,到了这个时候,叶知秋只能拜托坐在对面的大姐帮忙看着点孩子,多数时候她还会统一安排一下孩子的如厕需求,既然要去,那就一块儿去,不要分散开来一趟又一趟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