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干干干嘛!”
小狐狸毛茸茸的大耳朵当场从头顶窜出来,面如死灰地瞪她一眼,本想义正言辞地将谢清和训斥一番,在见到后者面色僵硬、连站立都有点困难的模样时心头一软,语气弱了许多:“你……你没事吧?怎么了?”
他也没挣开谢清和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任由她握着。
“被她发现了。”
平日温婉优雅的精灵小姐此时面露潮红,说话时轻轻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难受得哭出声来,只有用白京的身体作为支撑,才不至于瘫倒在地:“年年在捏……我的触须。”
触须是她一处非常敏感的部位。
尤其为了能看清江月年与秦宴相处时的情形,她特意加强了这一根的感官知觉,但凡是被轻轻碰一下,都会痒得发抖。
但她的触须偏偏不能在这种时候发抖。
它必须佯装成一根人畜无害的道具藤蔓,一旦暴露那玩意真是触须,他们跟踪江月年的事儿想必也会随之暴露。
她才不想在年年心里变成个偷窥狂魔。
于是触须不能跑也不能动,全部难受的感觉全由她一个承受。
江月年的指尖柔软细腻,按在触须上时,带来狂轰滥炸般的剧烈感受。像是有无数根羽毛在痒穴上肆无忌惮地挠,让谢清和浑身无力,只想用一块冻豆腐撞死自己。
“千万要撑住啊谢清和!”
眼看她浑身颤抖不已,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白京语调焦急地压低音量:“别发出声音,要是让他俩听出是你,咱们就全完了。你先忍一忍,年年肯定摸不了多久的。”
呸。
谢清和想,你这笨狐狸说得轻巧,有种自己来试一试。现在她的身体已经痒得麻木,所有感官一并聚拢,居然不再觉得痒,而是针扎般的疼痛。
她听见江月年说了一声:“可惜不会动……应该只是道具吧。”
然后是秦宴的声音:“嗯。”
那个狗男人。
居然也摸了一下她的触须,还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跟握麻绳没什么两样地那种摸。
疼痛翻天覆地。
谢清和两眼一黑,张开薄唇。
——她只想到自己会忍耐不住叫出声来,万万没料到,白京居然一把捏在她脸蛋上,用力之大比秦宴还过分。
于是刚到舌尖的声音在这道刺激下猛地转了个弯,等她停顿一秒再发声,已经完全不是正常的痛呼。
而是沙哑得快要破音,根本听不出谢清和原本的声线,比起人类的叫喊,更像是……
她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鹅叫。
谢清和:淦。
白!京!狗!贼!
江月年果然听见这声无比致命的鹅叫,怔愣着戳了戳秦宴肩膀:“秦宴同学,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习惯叫他秦宴同学。
“像鹅叫。”
他皱了皱眉:“应该是鬼屋里的音效。”
这音效还真够没品位。
两只手都从触须上挪开,谢清和止不住地大口喘息,脸色却比之前更红。
你才是鹅叫!你们全家都是鹅叫!白痴秦宴你和年年彻底没机会了!
白京憋不住笑,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幸灾乐祸地看向她:“我这招够急中生智吧?不用谢哈!”
他的笑声还没停下,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脆响。
在空荡死寂的空间里,这种格格不入的声音便显得格外诡异。锁链彼此触碰的频率断断续续,空气里回荡着交织的余音,每一声都仿佛浸满了来自地狱的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依次经过他的足底、后背与脖颈,最终来到耳膜的位置。
也停在他背后。
白京头皮发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谢清和由羞愤渐渐转向同情的目光。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觉得既然她能如此面无表情地面对,那他也一定可以。
总而言之,小狐狸后知后觉地转过了头。
当场见到一张被画得血肉模糊的脸,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白牙森然,正对着他的脸。
不行,他受不了。
拥有狐耳的漂亮少年缓缓张开嘴巴,脸颊一瞬间便失了血色,在他发出哀嚎的前一秒,谢清和如法炮制,一把捏在他腰间。
于是白京被吓得面无血色,颤抖的舌尖不停晃,经过极为短暂的沉淀时间,终于从嗓子里发出了——
一声十分凄厉的马叫。
谢清和要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