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蓝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月光问,“你见过这样的月光吗?”
五鸳看了一眼,“没有,不过我听闻,血色侵月,是不祥之兆,据说只有上古妖族出世才会如此。”
岑蓝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不曾清晰,抓寻不住。
“仙子,你现在开始吗?”五鸳又问了一遍。
岑蓝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说,你先进去,我联系一个人。”
岑蓝从容天法袍之中,摸出了一块玉牌,这玉牌本有两个,给了姜啸一个,用作分别联系之用,与弟子们的同音玉牌并不相同。
她催动灵力召唤另一块,可是那边始终没有回音。
姜啸这时候还在昏死,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除了焚魂锏全部都在第一次妖丹爆炸的时候遗失了,包括准备了干粮和许多用品的储物袋。
当时妖丹爆炸之后,紧接着就引来了许多异化的妖魔兽,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寻,那储物袋被强大的爆丹之力崩得七零八落,现如今正在无人处的沟壑草丛之中隐隐发亮。
岑蓝没有召唤到姜啸,心中有些不安,但到底也没有多想。
毕竟姜啸在同许多弟子一起历练,算算时间,他们越是朝着秘境的深处走,就会遇见更强大的妖魔兽,这玉牌他平时放在储物袋,想来这个时间,是来不及拿出来看的。
岑蓝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黏糊,笑了一声将玉牌塞进储物袋。
她亲自去过那秘境,各门派将那其中的妖魔兽等级定得比她预想的低得多,姜啸好歹被她亲自带了那么久,脱物化形都使得那般熟练了,能有什么事。
于是她进入了内殿,来到了冲虚池的旁边,端起池边五鸳早早放好的血,一饮而尽。
接着褪下容天法袍,迈步进入了池中。
这种痛苦,早年间岑蓝日日夜夜都在承受,她乃邪修入道,就是凭借这能重塑经脉的冲虚池,将自己生生扭回正道的。
淬骨洗魂之痛,非常人能够忍受,若非有非活不可的意志,真的很难在冲虚池活下来。
岑蓝进入其中却连表情都未曾变过,五鸳在身旁看着,为她护法,看得也不由咂舌。
岑蓝进入冲虚池之后,便开始运转灵力,寻找体内残存的神兽兽丹,以五鸳的血覆盖上去,试图化解。
她完全进入一重内窥的境界之中,全身心的都在找到无法化用兽丹的症结,对外界全无感知。
她不知道,姜啸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生死几遭,他们终于被守秘境的弟子发现出了问题,可是通知各派之前,自锁的阵法无人能够冲开。
而这秘境当中的世界先乱了,外面的世界也跟着乱了,红光在天边凝聚不去,无论是这秘境之中放置的妖魔兽,还是各门派之中镇压的妖魔兽,全都吸取了这红光异化。
迅速进境的妖魔兽冲破了禁制,开始四散奔逃,各门派被搅合得翻天覆地,到处奔逃的妖魔兽冲入人间,开始四处作乱。
修真门派迅速派出弟子联合追击绞杀,奈何这些妖魔兽不断地吸取笼罩不去的红光,宛如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若非爆掉本命丹,根本不死。
而唯一受到波及较少的,便是有夜游傀儡镇压的城镇,这些傀儡本身也是双极门收服的妖魔兽,镇压神魂等于拔掉了爪牙,素日只做夜游镇邪作用,无甚攻击力,小儿将其视为玩物,乞丐甚至要在冬日里藏匿于其毛发中过冬。
可这些素日看来不过行尸走肉的东西,一旦遭遇入侵的妖魔兽,便遇强则强,厮杀起来颇为厉害。
这些傀儡很大程度上为各门派减轻了许多的麻烦,而修真界和长老们纷纷醒悟,无不再度敬佩双极门老祖的大能。
猜想她定然是早早算到了人间浩劫,这才在这些年间,不断地朝着人间投放这看似隐患无穷的夜游傀儡。
到这时,各门派之中,最最秩序井然的,也是双极门。双极门中两大掌门,阴煞门的掌门姚连池,和阳真门掌门姜蛟,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迅速地组织了门中弟子,朝着受到逃逸的妖魔兽攻击之处赶去。
那些平常在双极门中特立独行的各投奔门派,还有在人间只是名字挂在双极门之下的,在修真界众人看来的野鸡门派,都在双极门一道危机令下,纷纷在四海活动起来,稳定人间局势。
姜蛟刚从极南翼魔塔赶回来,声称知道红光来源,召集各门派掌门迅速集结,并且将闭关修炼的两个师兄都给生揪了出来。
而在这天下大乱的局势之下,增援历练弟子的各门派称得上是姗姗来迟,整整十日,才有高阶弟子赶到,开启了自锁的阵法。
而整个秘境之中早已经是妖魔兽的天下,所有幸存的弟子,都被逼到了一处峡谷的裂缝之中,所有体型疯涨的妖魔兽钻入不得,只能在外愤怒地咆哮,撞击着峡谷的山石。
这些天被逼得精疲力竭的弟子,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此次参加历练的门派所有弟子加起来足有二百人,现如今幸存于这峡谷之中的,不足三十人。
所有弟子心中俱是一片悲凉和绝望,因为这些天了,居然没有人来增援他们,他们求救的信号也完全送不出去。
这里变成了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