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弟子们休整过后,准备离开之时,姜啸是被岑蓝叫醒的。
彼时他的头枕在岑蓝的腿上,贴着她带着独特馨香柔软的衣袍,双手环着她的腰身。
他起身回想起自己头疼欲裂得失去意识,可是现如今通身舒畅,睡了一个十分香甜的觉,又与岑蓝如此亲近,笑出浅浅酒窝,“我怎么睡着了……我刚刚突然头疼欲裂,不知怎么回事,师祖,是你治愈我吗?”
他自己头疼突然昏死,可看他这一脸甜蜜的模样,半点看不出他担忧自己。
岑蓝想了想,说,“你年岁还太小,又少年不足,本不该轻易动欲,你昔年伤痛不止阻止经脉还伤及根本。”
她一本正经的骗人不眨眼,“你往后切记不可轻易动欲,待过几年修为高了,身量也彻底长成,便自然无事了。”
姜啸闻言一脸的地裂天崩,怎么会这样!
他从未觉得自己哪里先天不足……虽然之前经脉滞涩修行缓慢,但他身体一直很好,和两个本体为牛妖的师兄相比也不差的,怎会……
他又被说的羞愧,又觉得挫败。他看着岑蓝一脸的严肃,意识到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他又傻,很轻易就相信了她。
“可记住了?”岑蓝不依不饶的问。
姜啸垂头哦了一声,低落的显而易见。
岑蓝对他实在是无奈,只好出此下策,当然她从来也没有什么上策,应付姜啸不需废什么心力。
不这样实在不行,她一时半会无法接受再跟他过度亲近。
姜啸的天生灵骨实在令人羡慕,她坐在他身边修炼,他昏昏沉沉的还能准确地扒上来,抱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腿,还能蹭她聚拢的灵力,简直如同水蛭般。
岑蓝境界已经巅峰,修炼除了静心凝神,早已无用,只待破了欲劫便能飞升而去。
她发现自己运转的灵力都喂了昏睡中的姜啸,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还挺会捡便宜的,睡觉也能扒着她修炼;笑的是他确确实实是个傻子,这般无意识的吸取他人身上的灵力,需得对此人信任到极致,否则一个不慎,便会灵力暴动,经脉尽毁也不稀奇。
现如今醒了,又把他骗的惨兮兮,岑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点点稀薄的良心,伸手顺了下他鬓边乱发,“醒了就赶紧收拾赶路,你师兄们已经先行了。”
他若当真能够破自己欲劫,岑蓝想着待自己得道飞升,可以多给他留些好东西,也算对他这满腔信任的回报。
就不伤他性命了。
她想的很好,待此次历练过后,便回到门中当真与他结为道侣,名正言顺的利用。她死都要死了,也不必管什么晚节不保了,这也不算亏待他。
岑蓝想清楚了便对姜啸温柔些许,这一温柔,他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准了。
再顾不上岑蓝说了要在外面装着不熟悉的话,一路上粘着她,即便是人不粘着,眼神也一直粘着。
岑蓝也懒得去管了,相比于不堪忍受的情爱,她更不能忍身死魂消的结局。
于是这一路上,几乎所有弟子都知道阳真门小弟子姜啸,和一个寂寂无名,修为只有喜劫巅峰的平平无奇女弟子勾搭到了一起。
同行的男修和女修本也不稀奇,可姜啸那个热烈的劲头,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走路碰着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要送给那女修,一路上休息之时,有野花就编花环,有树枝甚至还能编织出凉帽,就算落脚之地只有枯草,他也能随手拧出个像模像样的小虫去讨好那女修。
那双凤眼水波含情,嘴角的小酒窝就一路没有隐没过,姜啸本身容貌在修真界不算很出彩,可他这般全心去讨好喜欢一个人,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
他模样又生得没有攻击性,任谁看了也忍不住心生好感,好奇他围着那女修到底有何不同,令他连看一眼也像是要翘起尾巴一样。
于是这般两天,别人倒只是小声地议论两句,姜啸师兄魏欣和两头大牛就有些忍不住,他们本为内门弟子,心中那股子优越感根深蒂固,根本不必顾忌外门弟子的内心所想,当着岑蓝的面就开始说姜啸。
“你收敛着一些,就算是走了双修之法,待师尊回来还不知如何处置,你这般高调,丢了阳真门的脸,师尊还能轻饶你吗。”
魏欣俊眉微蹙,若论俊秀,他算比较抢眼的那种,乍一看上去,比姜啸夺目些。
说话也是师兄的架势十足,并没有疾言厉色,却尖酸在字里行间,像扎在肉里的软绵绵的刺。
自从阳真门大弟子死于人间除祟,阳真门的弟子当中,便隐隐以魏欣为首,他说完之后,两头大牛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都猛点头表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