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祖,你怎么办到的!”
修者夺天地气运修炼自身,这本身便是破坏天地秩序的一件事,因此修士大多的能力与破坏相关,修习治愈术都难上加难,因此炼丹师才格外珍贵。
姜啸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够几息之间将一切复原,这得是何等逆天的能力。
他侧头看着岑蓝的眼神简直亮若星河倾泻,“师祖……你好厉害。”
岑蓝:“这没什么的。”一点障眼法而已啊。
只是不想让他那么烦,倒也不是真的令器具还原,只是骗小孩子。
她的能力大多也与破坏相关,她没有将器具恢复原样,只是将他们东拼西凑在一起,外表粉饰太平,里面还是碎的呢。
当然姜啸看不出来,他快步走到书架的旁边,拿起来左看右看,惊喜得很,但其实姜蛟回来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肝宝贝儿们早已经稀巴烂了,还被人稀巴烂的胡拼乱凑在一起,实在惨绝人寰。
“好了,别看了。”岑蓝拉着姜啸走到桌边坐下,“说说你方才使出的招式。”
姜啸也是第二次使出那招式,更不知脱物化形的威力与剑气完全不同,只当是剑气,他没控制住才将书架砸了。
岑蓝问他也就老老实实道,“是师祖给我的武器好,幻化成剑,剑气也格外的厉害。”
岑蓝摇头,“不是剑气,你且说是如何使出来的,还能再使出来吗?”
“就那么甩,”姜啸抬起两只手臂,飞速地甩起来。
岑蓝:……还是像抽风一样。
“你这是什么招式……”她微微皱眉。
“不是招式,”姜啸将手在她眼前甩来甩去,甩得她想打人。
“是我甩蚂蚁啊,师祖。”
姜啸说,“这样高频地抖动蚂蚁在身上待不住的,我还会甩腿和腰!”
他说着又要站起来甩腿甩腰,岑蓝连忙按住他,“别……不用了。”
她伸手掐了掐眉心,果真是对他期望太大,还以为他自己研制出的什么捷径法门,搞半天是抽风抽多的后果。
不过只要脱物化形能成,抽风虽然难看,倒也不是不能让一批弟子尝试,这件事暂且等她摸透姜啸的抽风频率再说。
她又看姜啸,“你虽赢了,但也不能骄傲懈怠,且你方才使出的不是剑气,是脱物化形。”
岑蓝起身拉着姜啸的手,“你且与我进入阵法,好生练习熟练运用收放才是。”
于是满心欢喜的得胜的姜啸,还未等高兴多久,就又被岑蓝给拉进阵法折磨。
这一次岑蓝亲自看着他,带他进入了更高级的阵,贴近登极峰的地方。
那其中才是真正的山崩地裂海水倒流的地狱,随处可见的高阶妖魔兽,连一块地皮都随时可能幻化成无法抵抗的强悍对手。
岑蓝在其中却如一片翩然的白云,并不攻击,但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近她的身,她连看也不看便能轻灵悠然地躲过一切,姜啸看得瞠目,他被逼得一刻也不得喘息,似乎连吸进口中的空气都是危险的。
这一刻他终于亲眼见识到他与岑蓝的差距何止是天差地别,又何止是一句天堑能够形容。
若她为天神,那他连她脚边一个挣扎求生的蝼蚁都不算。
岑蓝游荡在他身边,确保他不死,逼着他不断的输出攻击,一直到夜色浓郁得看不见亮光,二人才从阵法里面出来。
因为距离登极峰很近,所以两个人索性直接从阵法中出来,就回了登极峰。
姜啸从阵中出来以后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他被岑蓝以容天法袍卷着,扔在了玉髓池里面,但他连趴也趴不住,岑蓝便只好用绳子把他头吊着免得他呛死。
岑蓝自己则是去了书房,寻了关于脱物化形的法门,开始研究整合起来。
再度来这登极峰,再度泡在这玉髓池中,姜啸心境已完全不同。
他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泡了半晌也没有恢复,岑蓝总算是把有限的记载和她今日摸到的法门都记录下来,这才有时间来看姜啸。
姜啸不知何时朝着池子底下滑下去,脖子被绳子吊着,倒是没有淹死,就是快要吊死了,都翻白眼了。
岑蓝乍一看还以为他又自己玩上了,还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他气息微弱,眼见着是要咽气了。
她赶紧并指化刃,隔空将那绳子割断了。
于是好容易窒息解除正要喘气的姜啸,没了绳子的拉扯彻底滑入了水中,一口水结结实实的呛得他死去活来,待到岑蓝把他从池子底下捞出来的时候,他趴在池边咳得天崩地裂,喘得像一条死狗。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憎恨岑蓝,觉得她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但现如今就算姜啸知道岑蓝是故意的,他……也无法对她生出恨意。
因为除了折腾他,岑蓝还给了他从未尝过的好。
没有得到过好的孩子,就如同没有窥见过天光的盲者,若是黑暗如影随形,他可以一辈子不知冷暖。
可若窥见了天光,他便再也无法适应黑暗,即便是直视烈阳要流出血泪,他也不想闭眼。
岑蓝架着他的手臂,见他顺过了气,这才把他捞上来,施了清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