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积的血也越来越多。
鲜艳的不祥的红色令每个人都不寒而栗,后背发凉。
“看他就是个疯子,孽种,是他杀了先皇,如今又杀了临王。来人,给哀家杀了他,只有哀家的儿子才是皇室的正统!他不过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卑贱的庶子!”太后眼睁睁看着临王死在血泊之中,忍不住癫狂地大喊。
只可惜,平郡王、长公主等心怀反意的宗室,已经被何喜带来的人牢牢控制住,看到太后毫无姿态的朝他们大喊,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司马戈这个暴君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太后偏要火上浇油。
太后见这些不久前表忠心的宗室如今一个个露出了害怕甚至憎恨的表情,心中大怒,奋力挣开了辖制她的两个内监,张牙舞爪的朝着司马戈而去。
然而,横空里,一名红衣女子面色平淡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利落地像太后刺去。
只是,因为一只清瘦而有力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臂,匕首只往里刺入了一寸。
感受到临王妃眼中浓重的恨意,司马誉慢慢垂下了眼眸,充满讽刺意味地笑了一声,在太后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转手用力将匕首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入肉三分,眉眼温润的男子面不改色,抬眸看着咬牙切齿的临王妃,淡声道,“日后,我不欠你了。”
“誉儿!”太后惊叫出声,眼中流露出了慌张与惶恐。
司马誉拔掉匕首,不顾自己汩汩流血的伤口,冷着眉眼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生身母亲,同样的话语,“日后,我也不欠你了。”
太后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恍惚的瘫在了地上,方才她从她的亲生儿子的脸上只看到了淡漠。
司马誉,恨她这个亲生母亲,那一匕首之后,恨意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两不相干的陌生。
“不够,只是一刀,怎么能够平息我这数年来的仇恨。只有他们死了,死了才可以!”临王妃再也保持不住冷静的一面,失声大喊,而后扑到太后的身上。
两个年近半百自诩高贵的女子厮打起来。顿时,太极殿,整个王朝最尊贵最神圣的地方,变成了最肮脏最不堪的闹市场。
柳夫人看着这些光鲜亮丽的皇室人,听着那一桩桩耸人听闻的秘辛,叔嫂相通,母子反目,瞒天过海混淆皇室血脉,她反胃作呕起来。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一些处在皇室边缘的小宗室同她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而诸如平郡王长公主等人,则是不停地咒骂发了狂的陛下,看到临王,想必也清楚了他们自己的下场。
司马戈的耳朵嗡嗡直响,他红着双眼站起身,咬着牙阴冷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而后,这些人被那森戾的气息骇住,绷紧了嘴巴。
“陛下,老奴已经查出冒充皇后的那个女子就是临王从小国带来的贡女,一直住在太后的上宁宫中。前日天不亮,太后宫中的内监驾着马车出宫,里面的女子定是皇后娘娘。守宫门的将士说那女子那是只是昏迷,还未身死。”何喜看着双目黑漆漆的陛下,不忍地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许是还未出事,老奴已经派人去了乱葬岗,老奴相信皇后娘娘福大命大一定没有生命危险。”
司马戈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双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在了皇太后身上,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那剑上滴答滴答地流着血,是临王的血。太后的鬓发因厮打变得脏乱不堪,像是一个最不体面的疯婆子。她眼睁睁看着贱种冲着她而来,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她害怕死亡。
“朕的皇后在哪里?内监是太后宫中的,太后一定知道,不让朕失望的对吧?”司马戈咧着殷红的薄唇,微笑着开口。
太后使劲地摇头,可是那把滴着血的剑还是横在了她的脖颈上,司马誉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不知为何,太后心中突生出一股怨气来,她忽然笑了起来,眉眼之中充满了恶毒,看着司马戈缓缓道,“临王说的没错,那个不识好歹的萧氏被哀家宫里的内监扔在了乱葬岗。听说,她被杀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只小木马,那只小木马如今应该跟在林婉芷又回到了未央宫里。你去仔细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在上面发现萧氏的血呢。”
司马戈的黑眸中波澜不惊,他嘴中慢慢吐出几个字,“朕不会杀你,朕会贬你为庶民,送你到皇陵给先皇和那个人守墓,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闻言,太后呼吸急促,不停地用世上最恶毒最肮脏的话咒骂司马戈。要她去给先皇和那个女人守墓,她倒不如今日同临王一起死去。
司马戈闭了闭眼睛,自有人将太后的嘴堵住。不,从这一刻起,这是庶人文氏,没有资格再被称为太后了。
帝王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但在殿中的每个人心还是提了上来,下一个被陛下清算的会是谁?平郡王?长公主?亦或是临王世子司马誉?
出乎意料地,陛下最后停在了一名女子的眼前,那女子和皇室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道慈真人,皇后娘娘萧氏的堂姐,靖国公府的五姑娘萧茹。
“朕的皇后在哪里?你可以得到神谕,提前告知朕临王会在重阳节对朕不利,颍川会有大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