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妩这么想明白后,心里就有底了,安心等着侯爷回来, 一时又盘算着,要亲手给侯爷绣一个什么,比如香囊啊, 比如相思袋, 或者别什么贴身小物, 总是要让侯爷知道,自己是一心惦记着他。
——没准他看到后一高兴,又赏自己什么了,香妩暗暗地期盼着。
谁知接下来几日,侯爷又离开了侯府,不见人影,香妩见此,也不着急。
小姐这里好几个姐妹,她还惦记着,想和她们多处处。
以后她如果跟在侯爷身边当通房丫鬟,怕是想见面说话都得找机会了。
香妩心里打算着这个,又把自己得那些绫罗以及金镯子摩挲了一遍,偷偷地放好了。
那些绫罗,她跟了侯爷后可能还有,可以回头送给月晴她们留着,金镯子必须自己留着,这个以后可以换银子,那是自己压箱底儿东西。
谁知这一日,王二狗他娘王管事媳妇过来了,求见小姐,竟是说起来给皇太后送礼事。
本来上次侯爷过去京城,就是恰赶上了这事,皇太后提起来,说是她寿辰时候一定要侯爷过去。
侯爷既然过去,就不能空手,他过去这是以定远侯身份过去,定远府就得送礼,且送这份礼最好不是什么俗烂金银财宝,而要有一个别致用心。
上次定远几个官员商议过后,竟然考虑着,让各府里小姐亲自动手绣一幅祝寿图,每人绣那么一块,最后拼成一幅大,送给皇太后,也算是定远当地官民一片忠心。
王管事媳妇这么一说,霍迎云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她最不喜欢绣东西,之前偶尔绣一些,还不是让香妩代劳。
现在她名声在外,人人都知她定远侯府小姐绣工了得,竟是骑虎难下。
可是这件事是关系到自己父亲那里,她自然不好推辞,少不得答应了,答应之后,马上命人叫来了香妩,把这桩子事和香妩一说:“就由你来绣吧,你这身份,由你来绣皇太后寿礼,这是你福分,万万不可辜负了,也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不然你小命可就难保了。”
往常香妩被这么一吓唬,一般都是怕。
不过现在她巴上了侯爷这棵大树,忍不住开始想了,小姐这是自己不想绣,就故意恐吓自己帮着她,她就是一直这么对自己,后来她嫁给姑爷,也是这样连骗再吓。
小姐真坏。
“怎么,你不会绣?”霍迎云挑眉,笑望着香妩:“也不是非要你绣,不过是想着,上次你没能帮侯爷绣成那个屏风,给你一个将功赎罪机会。”
说着,霍迎云笑着道:“等你绣好了,若是能用,自然有赏。”
有赏?
香妩眼睛亮了。
虽说跟着侯爷后,可能还会有赏,锦衣玉食享用不尽,但是现在在小姐这里多得一份赏岂不是更好?
她忙恭敬地应道:“小姐有名,香妩岂敢不从,自然是竭尽全力为小姐效力!”
霍迎云见此,眉开眼笑,连夸香妩能干,不过心里却是暗想,小丫头越来越不像话,这是知道自己迎峰喜欢她,翅膀硬了,不听使唤了吗?
有赏?你且等着吧,等你做完这一桩,看我怎么收拾你。
香妩自是不知道她家小姐没想给她银子,反而想收拾她,她喜滋滋地领了命,便开始卖力地绣那祝寿图,反而把给侯爷绣香囊先扔在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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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霍筠青回来,宽袍大袖,风尘仆仆,一身萧杀之气。
过去迎接王管事见此,倒是先唬了一跳。
他当然隐隐听说,东边博野府地界上仿佛出了大事,那里有人弄什么私矿,并有人屯兵什么,如今侯爷领了圣旨过去,一举铲除了,其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这些事,他也就是听人家说一嘴,也不知道真假。
现在看自家侯爷回来,他甚至仿佛闻到了丝丝血腥之气,当下便明白,果然是真了。
当下自然是越发战战兢兢,须知侯爷杀伐果断,此时万万不可有半分惹他不悦。
霍筠青翻身下马,宽大锦缎披风在空中翻出一个飘逸弧度后,他稳稳地落地,之后阔步进府。
一路上,自有奴仆丫鬟鞍前马后伺候,待到进了自己房中,稍做安顿,王管事便上前回禀最近府中发生种种,当提起来给皇太后准备贺礼时,他自然是提起来小姐刺绣一事。
“小姐绣祝寿图?”霍筠青挑眉,淡声问道。
他这个养女,是什么性子,几斤几两重,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所谓小姐绣,不过是那小丫头代劳罢了。
“是,如今正绣着,前几日小房里人过去看,已经绣了一半了。”
“再有几日能绣完?”霍筠青却又问道。
王管事倒是微怔了下。
其实他多少明白,侯爷是不会在意这些,什么皇太后寿礼,他那日也不过是叫了几个当地官员,让他们想法子就是了,他自己并不会操心这种事。
至于请了小姐亲手刺绣,小姐也应了,如今正绣着,这件事也就不值当侯爷再过问了。
他顿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但是又想不明白,只好含糊地道:“是,也就是七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