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落在她被冻得发红的脸颊与耳朵,略微皱了眉:“此地疾风正盛,不如等风静下,再出洞探寻一二。”
他顿了顿,终是没忍住:“你受冻了?”
谢镜辞自然是死要面子,矢口否认:“没有。”
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她等得无聊,干脆找了处角落坐下来,仰头问他:“这次的规则,你怎么看?”
裴渡应得很快:“问道会想让我们屠杀更多妖魔……甚至是折磨。”
在临近死亡之时,所释放的恐惧无疑极为巨大。
但死亡毕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一旦妖邪没了性命,就再无利用价值,与之比起来,“折磨”就截然不同。
这是种持续性的漫长伤害,对于未知命运的迷茫,往往能成为恐惧的一大来源。
裴渡见她托腮思考,犹豫片刻,走到谢镜辞身边,隔了段小小的空隙,小心翼翼坐下来。
无论大屠杀还是恶意折磨,全是大家都能想到的点子,更何况太过简单粗暴,她并不喜欢。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手段呢?
[不这样做,难道你还打算用绿茶之力征服它们吗?]
她正想得入神,猝不及防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恭喜宿主触发新场景,当务之急,还是来看看人设吧!]
谢镜辞真的很担心,有朝一日她在越级打怪的时候,系统会让她向终极大boss撒娇嘤嘤嘤。
……那也好过对着裴渡撒娇嘤嘤嘤。
玄武境中的景象能向外界投放,为保护隐私,修士们可以自行选择屏蔽。在讲出那段台词之前,她抢先切断了洞穴与外界的感应。
裴渡一直没说话。
在身边的谢小姐开口之前,他始终安安静静,不去打扰她的思考,直到谢镜辞身形一动,突然脆生生道:“好冷。”
她说着往手上哈了口热气,雪白气团好似淌开的水流,缓缓落在柔荑般的手心:“手也被冻僵了……这种气候真讨厌,你说是不是?”
裴渡看见她扭过脑袋,双眼里似笑非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至于那双冻得通红的手,则被谢镜辞满脸无辜地举到他眼前,手指微微一蜷:“你看,指尖全是红的……你的手是不是暖和许多?好羡慕啊。”
她的动作如同某种隐晦的暗示,亦如一根缚在他身上的绳索,只需轻轻一拉,就能让他无法抗拒地随之向前。
裴渡的心脏被悬在半空,隐隐发紧。
而他也的确照做了。
洞穴之中狭小拥挤,因为两人间的距离格外贴近,所以当他伸出手,轻而易举便触到了谢镜辞的掌心。
“谢小姐。”
他的触碰很轻,只堪堪把指尖覆盖在她手心,末了迟疑出声:“再继续……可以吗?”
谢镜辞没有回答。
人设不允许她拒绝,即便她在心里疯狂呐喊了一万遍:“裴渡你个白痴!怎么这么快就能上钩!”
白痴裴渡:“失礼了。”
他们的体温都是冰凉,当少年生着薄茧的拇指划过她掌心纹路,谢镜辞很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太痒了。
虽然修真界不怎么讲男女之防,但摸女孩子的手这种事情――
她不知怎么,心口倏地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和裴渡在山洞里的是另一个女人,难道他也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摸上来?
不对。
他愿意摸什么人的手,和她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干嘛非要在这儿胡思乱想,浪费时间和心情。
正值这个走神的空隙,她的整只右手已被裴渡轻轻包进掌心。
不得不承认,因为修为更高的缘故,他手上的凉意比谢镜辞少上许多,加之男性的手掌宽大,牢牢覆上时,温暖绵软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