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提起的弓玉,他是精怪族的族长?”
“嗯,他的精神力虽不及虬婴,但也是如今精怪族年轻一代的天才,通晓许多法术。”
“弓玉不忙时,可否让他过来这里?我有些问题想问他。”闻人缙发现,这座山上灵气充沛不说,对神识通明也有好处。
在这座山上练习魂术,比起其他地方,事半功倍。
“好啊,我回去就跟他说。”
之前裴苏苏随口提过一句,想在树下搭个秋千,绕过月洞门,居然真的在树下看到个新搭起的秋千,木板上还仔细地铺了软褥。
裴苏苏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坐下,往后退几步,猛地收起腿,立刻就往前荡了出去。
闻人缙走到她身后站立,一下一下将她推高。
荡到高处,清风伴着花香吹来,她的视线越过低矮的院墙,看到隔壁园子的杏花,随着风起扑簌落下,宛如落雪。
“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好。”
裴苏苏已经好久没玩过秋千了,这让她回想起,从前在琉光峰上的日子。
那时只有他们两个,多自在。
玩累了,裴苏苏才舍得停下,面颊白里透红,额头渗出薄汗,桃花眸中写满了兴奋。
闻人缙深深望着她,眸光暗了几分。
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俯下身子,逐渐朝着她的面颊靠近。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迎面袭来,裴苏苏心跳怦然,忙闭上眼,眼睫因为紧张而轻颤。
放在秋千绳上的手被他的大掌裹住,闻人缙温柔含住她的唇瓣,细细描摹。
气息纠缠许久,察觉有什么试图顶开她的牙关。
裴苏苏睁开眼眸,偏头躲开。
“怎么了?”闻人缙的面容近在咫尺,出口嗓音微哑。
“师尊,我融合了龙骨花的血脉之力。”裴苏苏面颊绯红,眼眸如同噙了一汪春水,声音细如蚊喃。
他们离得极近,裴苏苏甚至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还能看到清寒眸底,映出她的倒影。
闻人缙起初还不明白,龙骨花和亲吻有什么关系,待看到她面上羞意,隐约有了猜测。
“龙涎?”他问。
“嗯。”裴苏苏点头。
闻人缙专注望着她,缓声开口,嗓音低磁温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你不该叫我师尊。”
“为何?”裴苏苏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闻人缙又一次倾身,这次凑到她耳边,低笑着道了句:“该叫夫君。”
温热微喘的气息仿佛羽毛扫过,痒意传来,裴苏苏的耳朵腾一下红了。
从前,他们结为道侣后,她都是“夫君”和“师尊”混着叫的。
时隔百年,又一次当着他的面喊出这个称呼,心湖如同被丢进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闻人缙手臂绕到她膝下,将她从秋千架上打横抱起。
为了保持平衡,裴苏苏连忙抱住闻人缙的脖子,“师、夫君你不会难受了么?”
“嗯,不会了。”
闻人缙感觉得出,曾经那道压制他欲念的禁锢,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再也不必忍受痛苦,更不必担心遭那人窥探。
小院的床榻跟主殿的大床比起来,显得有些简陋,只有个平平的床板,铺了青色被褥,连床帐都无。
而且,如今正是白日,天光从敞开的窗屉透进来,屋里光线明亮。
被放在床榻上,裴苏苏红着脸,揪住闻人缙胸前的衣襟,埋首于他胸前。
闻人缙知她害羞,便耐心地安抚,指尖从她柔顺青丝中穿梭而过,“莫怕。”
“……嗯。”许久,才等到身前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衣衫除去,闻人缙身上除却天罚印记以外,还有许多紫色的细线,那是魔神诅咒。
裴苏苏的手指沿着细线的纹路抚过,心疼得不行,“魔神诅咒疼不疼?”
“不疼。”闻人缙捉住她的手,墨眸微暗,声音沙哑。
过去,裴苏苏极少见闻人缙动情。
这次才知,原来他并非真的冷淡。
他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只不过,不论何时都永远温柔。
晶莹热汗滴落,在被褥上晕出深色痕迹。
裴苏苏空咽了下,看向窗外,竟已是日暮西斜时分,夕阳映得天边晚霞如火一般。
听出她声音微哑,猜到许是喉咙干了,闻人缙问:“要喝水吗?”
“嗯。”
“我喂你。”
后来裴苏苏沉沉睡去,感觉身边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起身下床。
天色渐晚,裴苏苏休息得差不多了,坐起身子,穿上衣服。
闻人缙端着饭菜进屋,见她穿戴整齐,问道:“还要回去?”
裴苏苏有些心虚,“嗯。”
“为何不留宿?”将饭菜放在桌上,闻人缙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帮她穿上白色绢袜,绣鞋。
他动作熟练,从前早已做过无数次。
“还有些事情要忙。”裴苏苏含糊带过。
闻人缙并未怀疑,揉了揉她的头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