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
“或许吧。”
“不如我帮你看看?”
被他一看,她体内依然没有神元骨的事便会暴露,裴苏苏自然慌忙拒绝,“不用。”
话出口又觉生硬,她软声补了一句:“我现在好多了,并无任何不适。”
容祁仔细望着她的神色,想分辨出她是否在逞强,“真的?”
裴苏苏笑着点头,“真的,你不必担心我。”
两人相对而立,只隔着一臂距离。
她的笑容与往日无异,温柔而脉脉含情,仿佛不管他做什么都能被纵容,是看心上人才会软和下来的神色。
可容祁心中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视线不经意扫过她攥紧的拳,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寒风绕过绢面屏风吹进来,烛火明灭浮动,殿内光线暗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裴苏苏空咽一下,对他道:“我去修炼了。”
“好。”
裴苏苏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披上外衣往外走。
走出寝殿,月辉清明,静谧散落院中。
外面寒风一吹,后背沁凉,裴苏苏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走到隔壁的修炼室,并未燃起烛火,关上门,设下结界,长长吐息一口。
许久后,一片黑暗中,裴苏苏从芥子袋里,拿出闻人缙留下的药瓶,借着窗纸漏进来的月光,静默望着。
龙骨花只能用一次,而她已经用容祁摘来的龙骨花改善了血脉,这瓶却用不上了。
想到容祁特意为她去望天崖找寻龙骨花,后来还被阳俟关进地牢。自己将他抱出来的时候,他苍白而虚弱,后背豁开一条几乎贯穿的伤口,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模样。
以容祁真正的修为,如何会重伤至此?
难道只是为了演戏,让她愧疚难当么。
想到这个可能,裴苏苏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异样。
许久,她眼睫颤了颤,视线从药瓶上移开,转而看向隔壁的方向。
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容祁费尽心机,只是因为孤身万年,想得到关心。
那么,只要她不再关心他,反倒刻意冷待他,是否能将他逼走?
裴苏苏握紧手里的药瓶,敛眸沉思。
寝殿中,容祁在原地一动不动。
裴苏苏绷直脊背往外走的那一幕,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她在防备,或者说害怕什么呢?
第二日,容祁照常去厨房做早饭,可做完饭以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裴苏苏出现。
他怀着疑惑,敲响修炼室的门,却发现她早已离开。